事實上邊荒集任何時變化,直接影響到南北勢力的平衡。以北方論之,赫連勃勃的失敗,將是拓跋代國的崛興。自己陰差陽錯,又或神推鬼使下,幫了自己兄弟拓跋珪一個大忙。
在南方來說,若孫恩和聶天還無功而回,又或即使成功攻陷邊荒集卻傷亡慘重,南方的得益者將是桓玄。在北府兵和建康軍互相牽制下,桓玄將可對邊荒集用兵,打正旗號地擴充套件勢力。
假若奇蹟出現,他們能成功保著邊荒集,桓玄更是直接得益,因為屠奉三已成功在邊荒集生根,與勢力轉弱的漢幫平分邊荒集的利益。
所有這些發展已成不可逆轉的趨勢,沒有人可以改變。
拓跋儀的聲音傳人他耳內道:“小飛或會奇怪,因何我忽然改變主意,贊成慕容戰的主動出擊。”
燕飛往他瞧去,後者雙目熠熠生輝,臉泛異采。
拓跋儀迎上他的目光,道:“為了本族的振興,必須有人作出犧牲,而那個人就是我。只要我們把慕容垂拖在邊荒,時間愈長,對小珪愈是有利。所以必須改變戰略,務要和慕容垂打一場持久的戰爭。千千的策略非常正確,必要時我們該作戰略性的撤離,利用廣闊的邊荒使敵人泥足深陷,無法抽身離開。我知你厭倦戰爭,不過老天爺並沒有體諒你的苦況,現在你是別無選擇,必須與我並肩作戰到底,否則我們拓跋族將遭到滅族的厄運。”
燕飛呆想片刻,心中浮現紀千千的玉容,點頭道:“既是上天的安排,我還有什麼話好說的。時間無多,我們回去吧!”
第二章 除名之日
聶天還橫空而至,觸地無聲的落在船首處,仰天長笑道:“能與江兄單打獨鬥,決一死戰,實是聶某人企盼多年的事。若江兄答應直戰至分出生死,聶某可讓江兄的手下自由離開。”
說到最後一句,忍不住露出訝色。
原來雙頭船去勢忽止,順流退後,他站立的船頭反變為船尾。
聶天還雙目殺機大盛,凝望指揮台上神態從容的江海流,左手猛揮,一道白光脫手發射,直奔左船舷外江水處。
“呀!”慘叫應聶天還擲出的匕首而起,最後一名投水的大江幫徒,在沒入水內前被命中後背,沉沒水內。
江海流像完全不曉得手下被殺似的油然道:“聶兄果然好眼力,看出是他弄手腳令此船逆轉方向。再轉一個彎後是穎水著名的天嶽峽,不但江流特別湍急,且最多亂石,聶兄既肯拿命出來和我豪賭一鋪,當然不介意冒小小的險,否則便須在抵天嶽峽之前先取小弟之命。我死不打緊,不過如聶兄壯志未酬,竟要作我的陪葬,我會為聶兄感到不值。”
聶天還年在四十許間,身穿黑色武士服,腰帶插著一排飛刀,中等身材,乍看似沒有任何驚人之處,可是其高聳的顴骨襯著位於深凹眼框內的眼睛,卻像藏於穴內向外窺視的毒蛇,令人不寒而慄。
他原本的策略是先孤身登上江海流的帥艦,大開殺戒,引江海流出手,同時手下赤龍戰舟圍攏過來,以拒勾飛索死鎖其帥艦,拖往上游,那時任江海流三頭六臂,也難逃一死。
豈知江海流竟命手下改帆易向,然後跳江逃生,聶天還雖含恨出手,只能截殺最後一名跳江的大江幫戰士,怎不教他心中大恨。
江海流這一手耍得非常漂亮,把整個形勢改變過來。此時雙頭帥艦順水疾流,因不用顧忌會否撞上淺灘或江中亂石,全由水流風勢帶動,登時與追來的五艘赤龍舟拉遠距離。
“嗤!嗤!嗤!”
江海流把收在身後的亡命槍移往前方,兩手握著仗之以縱橫大江的拿手兵器,發功一振,立即異響嗚叫,身前現出數十點精光。
他不用冒險進擊,只須守穩指揮台丈許見方之地,待片刻後帥艦被水流衝進天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