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屋外。
他不論體力和真氣,均已到油盡燈枯的地步,胸口翳悶之極,非常難受,此時若遇上敵人,只有引頸待宰的份兒。
孫恩的武功實在太可怕了,是他平生所遇的第一人,即使謝玄也有所不及,慕容垂亦是輸面居多。以燕飛目前的實力,或許有跟他一拚之能,取勝卻是絕沒有可能。難怪孫恩數十年來,穩居南方第一高手的寶座。
直至此刻,他仍弄不清楚發生甚麼事。
對付屠奉三的陷阱,怎會變成任遙和王國寶反過來圍截攻擊他的包圍,更不明白是孫恩竟會忽然從天而降,掌握機會一舉搏殺任遙。
“啊!”
劉裕咯出一口鮮血,胸臆反舒服輕鬆許多,勉強坐起來,把厚背刀從背後抽出,擱在盤坐的腿上。
他的頭腦仍亂成一片,此為神疲志散的現像,苦在雖明知如此,腦筋仍有點不受控制似的。
忽然一陣暈眩襲境,劉裕心呼不妙,如撐不住昏迷過去,對他的功力會有極劣的後遺症。
吃驚下他收攝心神,奮起僅餘的一點意志,苦苦支援。
倏忽間他又回覆神智,發覺已是渾身熱汗,曉得自己已擋過一次內傷的發作,神智清醒過來。
現在只要安坐靜養、調氣行息個把時辰,憑他過人的體質和紮實的內功根基,應可恢復逃亡的能力。
忙閉上雙目,進入經脈內真氣執行的天地。
不知過了多久,或許只是一刻半刻鐘,忽然感覺有異,正要睜眼,脖子已被冰寒的刃鋒壓著咽喉,背心要穴被制,失去一切力量的往後倒下,如非對方一手抓著他肩頭,肯定四腳朝天。
女性的氣息滿鼻。
朔千黛的聲音在耳旁響起道:“你也有今天哩!這是你作惡多端的結果,惹得人人群起攻擊。老天爺有眼,教你落入我手裡,我會教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受盡酷刑方能洩我心中之恨。”
劉裕心叫冤枉,卻說不出話來。
朔千黛見他再無反抗之力,把長劍移開少許,狠狠道:“你還有甚麼話要說?”
劉裕咳嗽兩聲,方回覆說話的能力,知道否認根本不起任何作用,其背囊更是鐵證如山,苦笑道:“姑娘看見我被人圍攻嗎?”
朔千黛的聲音從牙縫問濺出來般寒聲道:“當然看到,否則怎能追到這裡來,你也算本事,可惜逃不出本姑娘的手掌。”
劉裕道:“你知道他們是甚麼人嗎?”
朔千黛冷冷道:“我沒有這個閒情。”
劉裕嘆道:“若你不給我辨白的機會,而我又真的不是花妖而是北府兵的劉裕,豈非讓花妖可以繼續逍遙法外嗎?”
朔千黛沉默片刻,接著沉聲道:“他們是什麼人?”
劉裕猜到她是因目睹任青媞一方的人反過來和他連手對付孫恩,故生出疑惑,所以肯聽他說話。
忙道:“他們其中有一個是‘天師’孫恩,另一方是建康司馬道子的人,試問他們怎會勞師動眾地去對付花妖。噢!這些東西我可以解釋。”
最後一句話是因他察覺此柔然族女高手正在檢視他的背囊,心叫完蛋。
果然朔千黛態度立改,大怒道:“物證俱在,還敢狡辯,讓我立即挑斷你的手筋腳筋,教你乖乖受刑。”
劉裕苦惱得差點要先行自盡,可惜卻辦不到。
朔千黛長身而起,劉裕失去支援,往後倒跌。
劍光一閃,朔千黛長劍往他右腳疾挑。
第四章 誘人提議
“當!當!當!當!當!當!”
六響悠揚的鐘聲從古鐘樓傳來,為邊荒集解除戒嚴令。不過現在離天亮不到半個時辰,夜窩子又正在休市,夜窩族想趁機狂歡也只好留待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