擺手,作出一副寬厚長者對於幼稚晚輩發表淺見而啼笑皆非的表情來,“小兄弟,你不能這樣算……”月凱咆哮道:“還要怎樣算?告訴你,這已經是最好的預算了。難道你還要繼續的補貼給我們500塊、700塊……哼!我覺得任何一個稍稍一個有點頭腦的老闆是絕對不用你這樣的廢物的!”姓江的臉色變了變,但馬上又恢復常態,說道:“這個我們已經考慮清向了,我們準備請兩個別廠的熟練工人過來*作一天,看看他們的生產效率。然後以此為標準來定價……”月凱見他仍能做出一種鎮定自若的樣子,沒想到世上還有這麼不要臉的東西。驚異、憤恨……百感交集,不禁啞然失笑,好半天,才止住,嚴肅道:“我們才幹不到一個月,你卻要我們同做了幾年的工人去比試!這跟要未滿一週歲的寶寶去和二十多歲的壯年比賽跑有什麼區別?你簡直是蠢到極點的貨色!簡直是超塵拔俗、逸群絕倫、空前絕後……”月凱一口氣羅列一大堆形容詞,但還覺得意猶未盡。臺下工人鬨堂大笑,大家紛紛擢著江舒文取笑起來,同時衝月凱直豎大拇指。姓江彷彿冷水澆背,唇也青了,臉也白了。這是一直坐在旁邊靜觀事態發展的葉總經理一咬牙,板緊臉,努力壓出鎮定粗沉的聲音道:“好了!今天的小會就開到這!至於計不計件,以後從長計議。散會!”然後氣沖沖的走出去,何主任立馬夾了公文包,三步作兩步的跟了出去,嘴裡嘰嘰咕咕地自語:“亂套了,一切都亂套了!”江舒文倏地跳起來,傍著何主任畏畏縮縮地隨出去了。一個胖子使了個眼色,眾人一擁而上,將月凱高高地抬起……時光似乎一下子倒退到上世紀三四十年代的光景去了。
歐陽崇因為惡夢掙扎著醒了過來,看到遠恆和離殤正睡得沉酣,於是坐起來身來,往窗外望去。慕容的天空已經朦朦亮了,幾縷清光從紗窗篩灑進來,漸漸有了鳥兒撲翼和鳴啼的聲音,歐陽崇復又躺著,聽著,看著,任由心思馳騁著,不經意間觸到先前一個惡夢的邊沿,整個人“咚”的一聲從床上鯉魚打挺坐起來,大呼小叫道:“離殤、遠恆知道今天什麼日子嗎?”遠恆翻了個身子,嘟嚷著道:“別吵,睡覺!”離殤給他驚心動魄的一叫,揉著惺忪的睡眼,問道:“什麼日子啊?”歐陽崇急道:“公佈成績的日子啊!”離殤雲淡風清一句:“哦,那待會去學校看吧。”歐陽崇更加焦急了,“可是今天要上班啊!”離殤才緩緩坐起,撓著頭皮,思考道:“那怎麼辦。”歐陽崇道:“我的意思是,我們其中一個人請假去看,如何?”離殤道:“可以啊!你去吧。反正就那麼點分數,我也懶得去看。”復又躺下。歐陽崇忙解釋道:“可是,我不能去啊。萬一碰到那老頭子怎麼辦啊?”離殤煩惱道:“哎呀,拜託先生,老頭子有什麼可怕的——哦!你是指你爹吧!”離殤這時醒了有七八了。禁不了歐陽崇生拖死拽,只好起來,二個聯手又將遠恆拉起。最後三人商量妥當,由遠恆代為向總經理請假,派離殤前去學校打聽成績。
風語一大早起來,從臥室走到歐陽崇臥室,又從樓上走到樓下,望著空蕩蕩的屋子,心裡像被人剜去一塊肉一樣難受。直到吃早飯的時候,一個人形影相弔,所有的食物也味同嚼蠟。他煩燥地喝完半杯牛奶,便叫司機開車赴往學校。
離殤一到校門口,稍一巡視,歐陽崇父親的車赫然躍入眼簾,他仰頭望著湛藍高遠的天空笑道:“知父莫若子!”再四下裡探望一陣,嘆了口氣,道:“哎!真是‘商人重利輕離別’啊!這麼重要的日子,老頭子竟然沒來。”
月凱算計著明天就公佈成績了,提前一天就向公司請好了假。天剛破曉,他就醒了。起身刷牙洗臉過,食堂也已經開早飯了。月凱便和同事小許一同上食堂去吃飯。真應了“冤家路窄”的古話,一跨進食堂,劈面就撞上了姓江的廠長。江廠長用手虛掩了碗裡的三個饅頭,正低頭疾走。不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