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雪點點飄落,猶如一個個小而輕盈的精靈在翩翩起舞,讓這過分人工修飾的園景,增添了幾分靈氣。
上次跟蘇童一起看雪,還是三年前的新年。
那天晚上,他們剛領了結婚證,兩個人都像打了興奮劑般,跟小孩一樣在雪地裡打雪仗,滾雪球,堆雪人,最後直接抱成一團翻滾,一點都不覺得冷,還差點被人當難民送到救助站。
不行,心又開始隱隱作痛。他又開了一瓶酒,給自己滿上。
“你可不可以別再喝了?!”旁邊李佳佳的聲音傳來,飽含憤怒,“你為什麼會這樣,是因為蘇童嗎?你不想跟她離婚是因為你還愛她,對不對?”
吳鬱南痴痴地看著酒瓶裡流光溢彩的酒,不說話。
見他這樣,李佳佳更是大氣不打一處來:“你要是還愛她,就去找她好了,沒人攔著你!你走吧!”
這話一出口,吳鬱南剛剛還迷離的雙眸,此刻瞬間冷靜下來,閃爍著理性的光芒。
“我沒有,我愛的是你。”他語氣十分堅定,“但是我也不能讓她就這麼算計了我們。”
“那晚的事……”講到這裡,他臉上還是有難以啟齒的神情,“應該就是她設計的。如果讓她這麼容易得逞,那我們算什麼?”
雖然這個理由有點牽強,但李佳佳還是點了點頭。
75。只是一個夢
坐在計程車副駕駛座上,看著漫天雪花迎面撲來,蘇童只感覺自己像在刀光劍影裡穿梭著。
她不停催促師傅快點,再快點。
她知道吳鬱南現在住在李家。她知道地址——以前在寰宇集團工作時聽說過。
站在別墅下面,看著浸潤在雪花裡的別墅,就猶如童話故事裡的城堡時,蘇童臉上一片冰涼。用手一摸,不知道什麼時候她又把自己哭成了淚人。
會不會是她要求太高了一點?這天下應該沒有一個男人,捨得捨棄這繁華的一切,陪她去過那平凡而拮据的生活吧。
她只求他再陪她一段路,只要再陪她回一趟家,她便再也不會來打擾他。
“咚咚咚”敲了十幾下門,蘇童跟開門女傭說明了來意。
“對不起,吳先生今天喝醉了,大小姐吩咐不見任何人。”女傭冷冰冰地拒絕了她,把門關上。
“喂,開門!”蘇童急了,也顧不上疼痛,攥起拳頭狠狠砸著門,“讓我進去,我要見吳鬱南,開門!”
*
女傭一臉焦急地進了客廳,走到李佳佳面前:“大小姐,都半個小時過去了,那個蘇童還是沒有走。外面很冷,會不會出什麼意外?”
“不用管。”李佳佳的聲音冷得像千年寒冰,“鬱南睡了沒有?”
“吳先生睡了。”女傭說。
“好,你出去吧。”李佳佳朝她揮揮手,“去把鬱南房間的門和窗戶都關上,把窗簾拉上。”
“是。”
又過了半個小時,蘇童已經沒有力氣再敲門,再喊了。
攥成拳頭的雙手被凍得通紅,雪在她身上融化,打溼她的衣服,又在她身上結冰,讓她渾身都硬邦邦的。她通體冰涼,站也站不穩,只能坐在溼漉漉的階梯上,感覺到自己的鼻尖都快要被凍掉了。
但即使這樣,她仍然沒有半點要離開的意思。
現在,就算等到天亮,只要她還有一點力氣,就必須等下去,等吳鬱南出來,一起去送奶奶最後一程。
*
“我好冷,鬱南,你在哪裡?好冷……”蘇童渾身上下都結了冰渣子,撥出來的氣息十分微弱,“鬱南,救救我……”
“你在哪?”吳鬱南在虛白的世界裡到處轉悠到處尋找,可仍然連蘇童的影子都找不到,只聽得到她那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