崗……”
“大公子,這兒離亂葬崗可遠著呢,並非是亂葬崗……”下人道:“因這人跡罕至,才挑了這一處,老爺說是清淨些,況且這兒也算是依山傍水,於風水上倒也有利,只是……到底不及祖陵……”
傅宇焞臉色極度難看,下人們不敢再說話,只是將備好的紙錢等物都一一的拿了出來,點了紙堆,一張一張的往裡面放。
火光印出傅宇焞的臉色越發的慘白。
他撲嗵一聲跪了下來,真正面對這陵時,反而覺得十分不真實,竟然連眼淚也沒有,他甚至是有些不敢相信,呆呆的看著墓陵……
良久後,他才拿出匕首抓了自己的發,劃了一小節出來,放到一小錦囊中埋入地下,一面用手挖土,一面道:“……母親,兒子斷髮明志,一定會為你報仇,我發誓,只求在地下的母親心安,相信兒子……兒子將斷髮埋在此處,就當是兒子一直陪在母親身邊,母親獨自在這兒,也不會寂寞……等他日功成名就,兒子發誓,定會將母親之陵移至祖陵,以安母親之心,只求母親……且熬一熬……”
說到後來,已是哽咽了,眼淚啪嗒嗒的往下掉,到最後埋土之時,竟然手都在發著抖……
身後傳來腳步聲,傅宇焞因太過投入都完全沒有察覺,待察覺時,那人已出了聲,道:“……男兒有淚不輕彈,只因未到傷心處,未料到宇焞也如此不幸,步了本王的後塵……”
傅宇焞脊背一僵,轉頭去看,才跪轉向他道:“……靖王殿下,請恕臣失禮了……”
“你我同病相憐,不必多禮,都是逃出來的,有這片刻之息,何必多此一舉浪費時間……”靖王頓了頓,道:“……你比本王幸運,至少,你還有陵墓可祭拜,本王卻現在連母后葬在哪一處皇陵都不知曉……更遑論離開京城去祭拜母后了……只怕一離京,因這事,定會觸怒父皇……你的父親與本王的父親,可真是不慈絕情。”
傅宇焞也緊緊的握緊了拳頭,心中萬分的難受不已。
“殿下……”傅宇焞定了定神,斥退了身邊的下人,自己去那邊一面燒紙錢,一面道:“……殿下怎麼來了?!”
“你被關在府中,我也是束手無策,知你被困,一時心急如焚,我自身難保,別無他法,只能日日守在傅府外,等到今日才看到你出門,下人們來稟,我才冒險出了京……”靖王道:“好在終於見到你了,這些日子傅府發生這麼多事,我還以為你也出事了……”
“殿下這般出來,只怕太冒風險,太引人注目……”傅宇焞道。
“可是不這麼見面,只怕宇焞也無法再去靖王府見本王……”靖王道。
“殿下都猜到了?!”傅宇焞道。
“你父親在朝中動作頻頻,就算一開始猜不到,現在也猜到了,他棄了本王,選擇了老五……”靖王道:“你父親所圖非小,只怕也會逼著你與他同心同行了吧?!”
“我如何會聽他的,只是被他制衡,實屬無奈而已,母親已去,而我還有一個妹妹尚在後院被那蘭賤人所制,當真是束手無策……”傅宇焞道,“殿下,臣……”
“我知道的……”靖王道:“你父親竟然趁著朝中發生這麼大的事,還能趁機收籠自己的勢力,現在他越發勢力,你若跟著他,絕非良策,老五可沒那麼簡單,他雖毫無根基,可他到底是皇子……只要是皇子,沒有哪一個不會有奪嫡之心……”
“殿下的意思是?!”傅宇焞道:“父親會失敗……”
“是非成敗誰料得定,只是你父親看似選了一招好棋,需知若要成事,天時地利人和,只怕他一樣也不佔……”靖王道,“宇焞,你可別與你父親一樣犯傻……”
傅宇焞紅了眼睛,動了動唇,道:“臣如今也沒了辦法,我只一妹,實在,實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