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敢問宗主,有何吩咐?”
閻傲低聲道:“胡公子,我已離死不遠矣。你和小九不離不棄,緣分匪淺,待我死後還請你繼續照顧她,別讓她遭受什麼苦難傷害。”
閻九大羞,顧不得滿臉淚痕,嗔道:“爹,你胡說什麼!人家和他根本不熟悉!”
閻傲笑道:“現在不熟悉,以後便會慢慢熟悉了。胡公子,不知你意下如何?”
胡笑天硬著頭皮道:“請宗主放心,晚輩必定竭盡全力保護閻小姐的周全,直到閻大、閻二兩位前輩趕到。”
閻傲搖搖頭道:“你該清楚,我想聽的並不是這個答案。”
胡笑天苦笑道:“閻宗主,我……”驀地眼前一花,黑影閃過,身上的昏睡穴一麻,頓時陷入了無邊的黑暗。
第二十五章 任人擺佈
不知沉睡了多久,胡笑天緩緩睜開眼簾,但覺朦朦朧朧的光線在眼前閃動,身體搖晃,馬蹄聲響,旁邊還有人在喃喃低語,居然已經躺在一輛馬車車廂之內。長街惡鬥、地下洞穴、閻九的淚水,以及閻傲的金色面具在腦海中一閃而過,心底驀地湧起一股怒氣,欲待掙扎坐起,卻發現四肢軟綿綿的使不出力氣。他又驚又怒,自己好心沒好報,反受制於人,不知道會遭到何等的折磨?嘶聲道:“閻傲,你為何要暗算我?快把我放開!”
話音方落,耳旁的低語聲戛然而止,一張猙獰的鬼臉俯瞰下來,眼神溫柔中略帶羞澀,低聲道:“你,你醒了。要不要喝水?”
胡笑天勉力睜大眼睛,怒道:“閻九,我們是去哪裡?你想對我做什麼?快給我解藥!”
閻九柔聲道:“胡公子,我們已離開了洛陽,如今安全無憂了。至於此行的目的地,請恕我暫時不能透露。”
胡笑天嘆道:“閻小姐,既然你找到了你的父親,又脫離了險境,那就不需要我跟隨身側了。你我出身不同,所求所需不同,何不好聚好散?這樣對待我是何道理?”
閻九目光微轉,避過胡笑天的逼視,輕聲道:“我爹爹說你還有大用,不能讓你走。胡公子,實在抱歉!”
胡笑天奇道:“大用?用來做什麼?”
閻九避而不答:“旅途遙遠,你繼續睡吧。”不等胡笑天抗議,一團迷煙呼的吹進他的口鼻,令他繼續昏睡過去。
當意識重新浮出黑暗,漸漸恢復清醒,胡笑天緊閉著眼睛,傾聽周圍的動靜。與上回不同,四周寂靜之極,沒有任何聲音傳來,身下也換成了柔軟的棉被,空氣中漂浮著淡淡的清香——他顯然已被從馬車上移下,換到了一處隱秘的房間內。胡笑天輕輕張開眼簾,眼前是一片漆黑,沒有一絲光線透入,真正是伸手不見五指。他試著挪動手腳,感覺氣力已經恢復,然後默運功法,但覺手臂經脈內的真氣略放即收,遠做不到指揮如意的地步。當下翻身坐起,默等了半響,外面沒有人走動或者說話,竟似無人負責看守監視。
胡笑天赤著雙足跳到地上,出乎意料的是,地面鋪著又厚又軟的毛毯,當下伸手在前,如瞎子摸象般慢慢摸索。囚禁他的房間很大,牆壁表面冰涼粗糙,渾若一體,用力敲擊也沒有回聲,似乎是在山腹中強行開鑿出的一處洞穴。在一側石壁上,開有一扇厚重的石門,門口已從外部上鎖,縱使他拼命搖晃,石門亦不見移動半分。胡笑天無可奈何,唯有試探一下對方的反應,看看閻傲到底有何居心,一邊砰砰拍打門口,一邊大聲叫道:“喂,有人嗎?我醒了,我要喝水!”
叫聲嗡嗡迴盪,卻激不起半點回應。
胡笑天又喊了數聲,怒聲叫道:“閻宗主閻傲,快放我出去!你這是恩將仇報,不講江湖道義!”他始終想不明白,閻傲為何會忽然翻臉弄昏他,然後大費周章轉移至此處?難道就因為他拒絕了照顧閻九的提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