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水、煮薑湯。
陸菡如一時失神,他抱起她時,她驚訝得來不及開口阻止,當感覺到腳踏實地了,她忙滿臉通紅的迅速掙脫歐陽澧墨的懷抱,這充滿男性氣息的懷抱,不像大哥那樣讓她心安,反而讓她心臟不規則的亂跳不已。
直到兩個丫鬟扶著神思恍惚的她進房內,在看到熱氣騰騰的浴桶後,她才回過神,客氣的請丫鬟出去,她還是不習慣有奴婢伺候。
陸菡如脫下溼貼在身上的衣服,坐進冒著熱氣的浴桶,心神不由得沉浸在紛亂思緒中,直到水漸涼,她才醒覺,忙起身擦乾,拿起丫鬟準備的幹爭衣服。
曾經穿過唐裝,所謂一回生、二回熟,陸菡如已能熟練的穿戴起來。
已換上一身乾爽銀白色長袍的歐陽澧墨,俊偉頎長的身軀背著門站著,在聽見推門的聲音時迅速轉過身。
陸菡如看著這張有點熟悉又陌生的俊臉,心裡對陌生環境的不安奇異的再次消散,她淺笑柔聲道:「小鬼,我餓了。」她已經接受再次掉進古代的事實,首要解決的是民生問題。
歐陽澧墨再次被她身穿唐裝脫俗清雅的丰姿震懾住,他緊緊的凝視著她,呼吸頓止。
師父說得對,她是來自異世界的,所以十五年漫長的歲月,沒有在她身上留下絲毫的痕跡,秀美無比的嬌容不曾改變,那特殊的天然風韻依然如昔。
現在他長大了,與她再沒有年齡的距離,他也有足夠的能力保護她、愛她了。
是的,愛她、想她,成了他十五年的全部,漫長的十五年,一年年、一天天,一分分,他對她的眷戀已經凝聚成他靈魂的全部。現在,她一如往昔的出現在自己面前,一切都不是夢,她真的回到他身邊了,他的生命從此有了意義……
「小鬼,你看完了沒,能看出一頓美食給我嗎?」陸菡如在他熾熱的眼神注視下,臉頰燙如火燒,為了掩飾那份不自在,她故作不耐的叫嚷。
歐陽澧墨在她的叫嚷聲中回過神,如同十五年前,他伸出左手緊握住她溫軟柔滑的手,牽著她穿過曲折的迴廊往前走。
陸菡如臉紅的想抽回自己的手,但歐陽澧墨卻更緊的握住她,緊得她手掌有些發痛,她只得心如小鹿亂撞的任他握著,努力地在腦海裡回想他幼時握她手的模樣。
一路上,正清掃落葉的老僕人和修剪花草的四名嬌俏婢女,以及手中搬著重物的年輕力壯家僕,全都停下手中的活兒,不敢置信地看著兩人,嘴巴愣愣地張大,活像見到天開了似的,他們驚訝地看著向來冷漠無情、不苟言笑的少主左手緊握著那女人的手,莫非今天的太陽真是打從西邊出來?
歐陽澧墨依然擺著一張千年冰臉,無視下人的注視,緊握著陸菡如的纖手穿過高高的拱門,進入「伉園」,裡面早擺好了一桌佳餚美味。
陸菡如眼睛一亮,不禁吞了吞口水。
歐陽澧墨拉她坐下,陸菡如忙對眼前的菜餚展開掃蕩,吃得不亦樂乎。
歐陽澧墨坐在旁邊不時幫她夾菜,臉上透著喜悅滿足,別於以往的冰冷無情。
陸菡如好不容易吃飽喝足,仰起臉奇道:「小鬼,這是你家嗎?和上次我住的地方不同,這裡不是揚州?」
「哼,不準叫我小鬼。」他沉下臉,半晌才勉強答道:「這裡是竟陵的瀚鷹堡。」面對失而復得的她。歐陽澧墨再沒有往日的惜言如金。
陸菡如上下左右仔細打量面前已大一號的人,確實不能再以小鬼稱呼了,她困惑的微蹙起秀眉,暗忖:這時間過得太快了吧,她只不過離開五個月,這裡居然不客氣的過了十五年……十五年!
倏地,陸菡如想起一件事,她怔怔的注視歐陽澧墨,疑惑的問:「既已過了十五年,而你認識我的才六歲,怎麼會還記得我呢?」小孩子的記憶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