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久,石破軍就帶著設計圖進來,殷仲威卻還在和一堆等著他簽名的檔案奮鬥。
“坐。”他頭抬都不抬的招呼石破軍。“等我簽完了這堆該死的東西以後,再和你研究圖,你先喝茶。”
殷仲威剛說完話,立刻就有人端茶進來,是殷仲威最討厭的秘書。
“請喝茶。”秘書客氣的說。
“謝謝。”她禮貌的點點頭,秘書也回她一個笑容,接著出去。
於是辦公室內陷入一陣沈默,石破軍偷偷瞄了殷仲威一眼,他正咬牙拚命籤檔案,手中那枝萬寶龍鋼筆,幾乎被他虐待到斷氣。
“總算簽好了。”簽完所有檔案後,他丟下鋼筆,和鋼筆同時鬆一口氣,總算可以休息。
“真不知道是誰發明一定要簽字才可以當總裁,真他媽的。”顯然殷總裁今天的心情不太好,連一般人求都求不到的位置,他也照罵不誤,石破軍真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圖呢?”殷仲威晃啊晃的,三兩下就晃到石破軍面前。
“在這裡。”她趕緊把圖拿出來,攤開來給他看,憋住呼吸等待他的意見。
殷仲威著實仔細地研究了一下圖,就算他是門外漢,連看了好幾次圖,看著看著也看出心得,不必石破軍解釋,也知道她畫了什麼。
“這不是我要的設計。”他丟下圖說。
石破軍無法置信的看著他,爭辯道:“怎麼可能?我都是依照你的要求設計!”
“我看不出來有哪一點是依照我的要求設計。”他皺眉。“主屋的外型沒變,還是那些俗氣的雕刻。溪流是去掉了,但換上的池塘太小,搭一座橋都不夠,更別提我還想在橋上刻一首長恨歌。”
“你沒跟我說過要長恨歌,你只說要詩詞——”
“所以你就可以隨便弄一首唐詩唬咔我:床前明月光,疑似地上霜,舉頭望明月,低頭思故鄉?告訴你,我沒那麼膚淺!”他承認他的國學造詣不是很好,但也別拿這種小學生的東西搪塞他。
“好啊!那你背出長恨歌的第一句,我就幫你重畫。”她斷定他就是這麼膚淺,下巴抬得老高地跟他卯上了。
“背就背,長恨歌的第一句是吧?”該死的女人,看他怎麼擊垮她。“呃——”殷仲威第一個字就慘遭陣亡,呃了半天說不出口。
“怎麼樣?”連第一個字都說不出口的人,還想跟人刻整首的長恨歌,簡直是笑話。
“你是故意來跟我吵架的嗎?”殷仲威當場惱羞成怒。“我背不出長恨歌,你很高興?我打賭你也背不出來。”
他說的是事實,她也背不出長恨歌,她只是覺得他的要求很荒謬。
“這已經是我個人認為最適合你的設計。”她疲憊的說道。“如果你不滿意的話,大可另請高明,我甚至可以幫你介紹其他建築師。”也許是地能力不足,達不到他的標準,她不想勉強。
“不,我只要你。”她退讓,他反而堅持。
“什麼?”她難以置信的看著他,不明白他想什麼。
“而且你知道的……”他突然攫住她的手將她拉起來,低聲說道。“你知道我想要什麼。”
“我不——”
“你知道,你一定知道!”他雙手握住她的肩,用力搖晃。“你知道我想要什麼,對不對?不是那些俗氣的東西,絕對不是!我要的那些東西——”殷仲威不知道該怎麼說。“我要的那些東西——該死,反正你就是知道就對了!”
他的說法有如繞口令,又有如啞謎,把石破軍兜得團團轉,也把自己搞混了,可是他卻還堅持她、知、道,彷佛她曾親眼見過。
石破軍的身體被搖得像颱風天裡的樹枝,可她的腦中卻也因此出現了一個不可思議的景象,那景象中有池塘,有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