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是出谷的唯一交通工具,要不要,隨便你!”
“你是沒心、沒肝、沒肺、沒肚量的惡鬼!”她隱忍的脾氣噴出毀人面目的岩漿。一想到要回馬背上去受苦,她全身骨節都泛出酸水,還談不上痊癒的腰桿也傳來陣陣疼意。
“騎?還是不騎?”戈爾真眼皮浮跳,他的脾氣一向壞,無心改也不想改,為了不想嚇著她已經是忍氣吞聲好幾回,她卻頻頻惹他動怒。“你惹惱我不會有好結果的,上馬!要不然哪裡都別想去!”
海荷官把眼睛從他越來越寒的臉上轉開,小時候倍受他欺凌的記憶一幕幕地浮出眼底。
惡性不改的人吶!
“我騎。”她的心頭變黑了。她不明白自己的心為什麼要痛,難過的情緒沒來由地充塞她的胸口,是了,她不是為要離開這裡難過,不是為要逃開他難過,她是舊傷未愈,身子痛得難過……
“水伯、水嬸,有人在鋪裡嗎?我回來了。水嬸,是我荷官,朔陽,娘來接你了。”穿過木板門虛掩的米店大門,海荷官熟門熟路地跑進後面的平房,嘴巴淨嚷個不停。
“荷官兒。”顫巍巍的老人扶著磚牆從平房中出來。
“水伯,您……的臉一塊紫、一塊青的是怎麼啦?水嬸呢?”
“我這不要緊,你水嬸摔了跤躺在床上……這也沒有打緊的,倒是你有沒有怎樣?回來就好……還有,朔陽他……他、他、他是誰?”天水伯正起勁地比手畫腳卻看見陌生臉孔的戈爾真,一時語結。
“不用管他,您剛說朔陽怎麼了,他不乖闖禍了嗎?”
天水伯眼神一黯。“他被金家的保鏢擄走了。”
“您的傷,”海荷官心中一涼。“還有水嬸,都是金家人打的?”
“沒關係的,”天水伯連忙揮手。“我這把老骨頭還硬朗,捱得住。”
“我要找他算帳!”
“不可以!”出聲的是戈爾真,他沉重岑寂的眼瞳滿是不贊成。
海荷官狠聲說道:“朔陽是我的兒子,就算龍潭虎穴我都要去,何況他連無辜的兩個老人家都打了,要是我不去……朔陽不知道會受到什麼折磨?”笨蛋也知道山有虎還向虎山行的後果會怎樣,可她別無選擇,金少康要的是她的人,她要去換朔陽回來。
“去是自投羅網。”不知道對方的虛實就魯莽行事,這是愚蠢。
“不用你多嘴。”她無心應酬他。“要不是你,朔陽也不會被金少康帶走,你走開,走越遠越好。”
他雙腳釘在地上,沒有絲毫要移動的意思。
海荷官怒不可遏,轉身要走,沒想到下一瞬間就被鐵也似的巨力拉回原位。
“待在這裡。”
他最討厭管閒事,寧可見死不救也不想違背自己的心意,可是,碰上她就砸鍋了。他的心總是不聽話地跑到她身上,他要她,不是冰山一角,已是浮出水面的事實了。
“我去帶他回來。”
“你……真的?”海荷官愣了愣。“為什麼?”同情心會發生在任何人身上,對他,戈爾真,是絕不可能!
“我最討厭人家問東問西,也最討厭解釋,你愛怎麼想都可以,就是別來問我。”
看著她紅豔的唇帶著疑問靠近他,他恨不得一口吞下。因為忍著不符合他我行我素的慣性,脾氣怎麼都好不了。
海荷官明白,他從小就是這種拗性子。“我不問就是了。”
“嗯。”他痛恨凡事忍耐的自己,可是,不忍著點,按照他一貫激昂的行事手段和海荷官硬邦邦的個性,恐怕會鬧出人命來。
他不想這樣,可是他卻發現海荷官沒有跟他一貫地硬碰硬。
“我不問。”海荷官吸口氣,跟這樣的人相處要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