憶,心理年齡也超過三十歲。他前世是位高權重、一手遮天的柱國大將軍,經歷過不少大事,見多了生離死別和背叛,幾次與閻王擦肩而過,性子由此變得極為嚴苛謹慎。記憶中,這般開懷大笑,幾乎沒有過。
可此刻,見到如此活力四射的母親和妹妹,他卻按捺不住那笑意。岑大郎放縱自己蹲在地上狂笑。
這處假山臨靠梅林,如今春意正濃,梅花早已凋謝,這裡早被周家人遺忘。乍一看,一叢叢梅樹只餘冷清清、光溜溜的枝幹。仔細湊近一瞧,才會看清枝幹上到處長滿了灰黑中帶一點綠的葉苞,鬱郁生機,蓬勃待發。
片刻後,岑大郎揉了揉自己笑得痠疼的兩頰和肚子,斂面肅目站起來。他眸光微閃,快步走向上院暖房對面的花廳。他和母親妹妹的想法一致,周家這地兒,真是一刻也待不下去,相信父親和弟弟,也是這般做想。
不過,他們初至周家,不能說走就走,得想個完美的藉口。最好是能一次性,解決掉這群吸血蚊子一般的親戚,省得以後老是被他們煩擾。
岑大郎飛快轉動腦筋,苦思冥想起來……
不多時,他便來到上院的花廳。說是花廳,其實只是一個大型的、種滿了各種蔬菜瓜果的暖棚。
周家人比較務實,也蠻會務農種菜。府裡各個院子,只要有泥土的地方,隨處可見蔬菜瓜果的痕跡。當然,到處也都充斥著天然農肥的臭味。那些蔬菜瓜果不僅能供應周家一家大小食用,還有多餘的,可拉到外面周家的酒樓,供食客享用。一年下來,不僅能省下不少銀子,酒樓那兒還有額外的錢賺。這是善於理財的周家人的一個重要的生財之道。
林四爺等三四位大鏢師,就被週三老爺引到了那裡。
還有十幾位次一級的鏢師,正幫著周家下僕,搬運岑家的禮物進門。
雖然岑二孃有意減少了不少見面禮的開支,但一兩千兩銀子,也能買不少好貨,一時半刻根本搬不完。正是基於此,少見多怪、貪婪成性的周家人,才會那般熱切地討好岑家人。
周家老老少少幾十個主子,真正知道弘安岑家的,一隻手都能數清。其餘的人,幾乎一輩子窩在安坪鎮這偏遠的深山底下,知道最大的官,莫過於縣太爺和鎮公所的幾位主事。他們沒有見過大世面,在他們眼裡,一百兩銀子都是鉅款。所以,看到岑家的禮物,所有人都沸騰了!
週三老爺大概是周家最淡泊名利的人了。他是周大老爺的么弟,比周大老爺小上十多歲,他出生那會兒,周家早已渡過最窮困的時候,已是一方富戶。他從未為吃穿發過愁,最愁的就是讀不進去書,被夫子和父兄責罵。不過,他拳腳功夫耍得不錯,且最愛看江湖大俠行俠仗義的話本子。
自然,他對行走江湖的鏢局和鏢師的生活,也充滿了好奇。因而他不像周大老爺、週二老爺等人,圍著岑家父子三個團團轉,只抓著林四爺、簡三爺、洪大寶、晉老頭四位大鏢師說話,還將他們引入了他和妻子鍾氏佈置的花廳,以便彼此能清淨地敘話。
岑大郎推開花廳的大門進去前,心底盤算著:得和林四爺通好氣,說服他帶人繼續護著他們一家遠離周家,先去外面找家客棧住下,過幾日,等他們一家找好院子安頓下來再離開。不過,在此之前,須得設法擺脫周家這個泥潭。
岑大郎趁週三老爺忘我地同簡三爺、洪大寶聊天時,拉著林四爺到花廳最深處的一處僻靜的涼棚下說話。他們二人和其餘幾人相隔甚遠,也不怕週三老爺聽到他們的對話。
岑大郎把自己的要求和林四爺提了提,並大方地開出一人一日五兩銀子的價錢,並說只需五六位鏢師看護他們四五日便成。
林四爺想也沒想,當即和岑大郎擊掌,表示同意。
岑大郎給的價格可不低!相信隨行的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