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若上了馬車。
等皇帝與大君追出來時,馬車已經駛出皇宮了。
皇帝與大君同時叫來侍衛,同時翻身上馬,同時追了出去!
可馬車早已消失得無影無蹤,二人對視了一眼,選不同的道路追去了。
……
二樓,臨街的廂房,一扇小窗微微開啟。
納蘭嫣居高臨下地望了望車水馬龍的街道,淡淡一笑:“皇嬸好像……出來了呢?還哭得那麼厲害,你說,她是怎麼了?”
馬車的縫隙時而被風捲起,從她的角度,正好能一覽無遺。
在她對面,坐著一名戴著斗笠的青衣男子,男子將自己遮得嚴嚴實實,看不出一絲一毫的年齡與容貌,可聽他聲音,竟是那般的熟悉。
“怎麼了?”男子輕笑,“大君入宮,她連大君都不要自己跑出來了,你說她是怎麼了?”
納蘭嫣恣意地眯了眯眼:“她該不會……是知道當年的真相了吧?”
男子不語。
納蘭嫣知道自己猜對了。
真相永遠比謊話殘忍,不管上官若知道了多少,哪怕只是冰山一角,都足以叫上官若心如死灰了。
“真是瞌睡來了送枕頭,我正愁找不到機會,皇嬸便將機會送上門了。”納蘭嫣不懷好意地笑了笑,“我先走了,明天見。”
馬車停在夢紅樓的後門。
上官若憑著專屬令牌見到了春媽媽。
春媽媽知曉對方身份,半分不敢怠慢:“娘娘!明大家在唱戲,本來還有兩場,但唱完這一場,奴家就讓他下來!”
上官若煩躁地擺了擺手。
春媽媽領著她進了一個豪華廂房,廂房的窗子正對一樓大堂,能將臺子上的戲劇盡收眼底而又不被旁人窺視。
明月唱的是在宮裡編的新戲《薛郎令》,這出戏,上官若聽的不多,覺得太悲傷了,聽一次哭一次。
其實也沒什麼大不了的,無非是太平公主愛上了已有妻室的薛邵,發誓今生非薛邵不嫁。奈何薛邵早已有了明媒正娶的妻子,不願捨棄。武則天又不忍心讓女兒做妾,便逼著薛邵在太平公主與他妻子之間二選一,薛邵頂住壓力選了妻子。武則天勃然大怒,當即將薛夫人以及薛夫人的母族全部處死。後面,更是以薛家上下數十口人的性命要挾,逼得薛邵終於做了太平公主的駙馬。
戲中,薛邵把對原配的深情、對武則天憎恨、對岳母家愧疚,全部化作冷暴力,加註到了太平的身上。
這與她的經歷真是驚人的相似呢!
不同的是,她父親沒有殺死諸葛冥的原配,也沒有處死那個女人的族人。
她父親只是與諸葛冥打成了某種協議。
什麼協議呢?兵權?皇位?
對!
一定是這些!
她父親沒有殺人!
她沒害死他妻子!
那個女人還活著,就活在行宮!
不,活在喀什慶。
也許,活在江南……
“我沒殺人,父親也沒有……他不恨我……我們生了夜兒,還有曦兒……他對我很好……我沒害死他妻子……他不恨我……”
上官若渾身顫抖,力氣被抽空,扶著牆壁,一點一點地癱在了地上。
“你不殺伯仁,伯仁卻因你而死。我早說過,不是誰都像皇嬸這麼幸運的。”
一道女子話音突兀地響在身後。
上官若轉頭,就見納蘭嫣笑盈盈地站在了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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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猜,大家的心情應該挺平靜的
☆、【39】他的真心
皇帝一路追蹤到夢紅樓,逮住春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