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那些慢慢離去的諸方城的官吏,鄧九郎眉頭蹙了蹙,召來乾三問道:“柳文景還在發火?”
“是。”乾三策馬靠近,說道:“這已是派了第三波人去了,我就說這是什麼事兒,一個小小的柳樹,識不得抬舉那就不抬舉!上次姓柳的這廝對另一個堂兄堂妹什麼的,不也行事挺果斷嗎?怎麼對上這柳樹變粘乎了。非要把人家找到不可?”
鄧九郎沉默了。
他沒有說話,倒是一側的地五冷笑道:“他不在乎不行啊,他們姓柳的年輕一代,也就這種麼幾個,結果關了一個,還有一個是縮著的,”他朝著一側瑟縮如鵪鶉的柳葉不屑地瞟了一眼,繼續說道:“剩下一個柳成,更是個莽撞不可用的。真說起來,也就那個柳樹還勉強上道一點。姓柳的這廝既然決定了跟我家郎君前往洛陽。他身邊就不能沒有可用之人。所以那柳樹便是不識抬舉,他少不得也得努力一番。”
地五這話一出,眾人也都沉默了。
又過了一會,鄧九郎才看到柳婧策馬過來。見她陰沉著臉。他溫柔地喚道:“文景。過來。”
柳婧策馬靠近了他。
見他關切地看著自己,柳婧青著臉低聲說道:“主公,文景慚愧……”轉眼她聲音一提。說道:“我們啟程吧,不能因區區小事以致出行不利。”
在這個特別相信堪輿命理的時代,對一切大事小事都有講究。如出行也是,在這個一出門便是數月半年,途中不管是疾病和匪徒盜賊等危險困難層出不窮的時代,更是有一些固定的講究。如,出行之時,不能無故受阻,這是第一個不吉利,二,出門後遇到的第一個人,一定要是男子,男子主陽,陽和通達,諸事暢通,如果遇上女子,那就屬於陰,陰主閉滯不順。因相信著這個道理,有很多隊伍在看過黃道吉日,又佔過卜問過卦再動身時,如果還是遇到了婦人,一般都會選擇再停留數日。
聽到柳婧的要求,鄧九郎點了點頭,在他看來,自己這隊伍人多走得也慢,那柳府的護衛真要追,不過半天一天的功夫,所以先行一步也無所謂。
隨著鄧九郎點頭,一個護衛高喝一聲,於是灰塵揚動,馬蹄甩開,隊伍拖曳著高高的煙塵啟動了。
隊伍一啟動,柳婧便向鄧九郎告退,陰著臉又回到了吳叔等人身邊。經過連續三輪調派,現在留在柳婧身邊的,只有三個護衛一個吳叔,以及最後一輛馬車。
等到吳叔四人圍上,柳婧不動聲色地瞟了遠處的鄧九郎一眼後,低聲說道:“我們落後一點。”
“大郎你這是?”
柳婧垂著眸不說話,直到絡繹不絕的人頭阻斷了她與鄧九郎的視線,她才低低地說道:“你們聽著,下面我說什麼就是什麼,不可東張西望,不可驚慌失措!”在四個瞪大眼睛看來時,柳婧慢慢說道:“前方百里處有一密林,按速度估算,恰好是落日之前我們趕到那裡,然後隊伍會遇到襲擊……”
“什,什麼?”吳叔倒抽了一口氣。
柳婧瞟了他一眼,讓吳叔安靜下來後,她繼續說道:“具體情由,你們不必知曉,我在這裡要交待的是,一,今天這一路,你們全部落在後面,就當是等柳樹等人,二,一旦林中火起,馬上向東南道躲閃,你們不必等我,如果你們幾人有走散,也不必非要湊到一塊。所有人只管沿著東南道直接前進,五十里內如果沒有與我相遇,再回頭不遲。”
幾僕聽到這裡,全部瞪大了雙眼。
這時,柳婧朝前方瞟了一眼,見到那奔來的騎士後,她語速突然加快,“還有那個木盒,吳叔你務必收好,剩下的一百兩金,我自己拿了三十兩貼身收著,剩著的你們大夥平分了,萬一走散也可有用。還有,據我估計,我今天只怕難以離開九郎身側,你們不可前來尋我。”
幾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