戲臺上的戲已經唱了幾折,就有丫頭們進來撤了桌上的茶果,重新又擺上飯菜來。連蔓兒和張氏略吃了一些,就放下了筷子。這個時候,就陸續有人起身告辭。連蔓兒和張氏也起身,跟沈三奶奶告辭。
沈三奶奶帶著沈誼和沈詩將孃兒兩個送出軒來,說了許多的客氣話,因為軒中還有其他客人要招待。就打發了幾個管事的娘子和丫頭送她們孃兒兩個出來。
剛走到園門口,就有一個大丫頭帶著兩個小丫頭趕了過來,給連蔓兒和張氏行禮。
“……六爺吩咐,剛在園子裡。讓姑娘受驚了,這些東西不成敬意,給姑娘壓壓驚。”說著話,就呈上兩個禮匣。
“再小不過的一件事,哪裡用著這樣。心意我領了,禮就免了吧。”連蔓兒就道。這大丫頭連蔓兒看著有些面熟,記得是沈六跟前伺候的人。
“讓姑娘受了委屈,哪裡算是小事。六爺說了,請姑娘一定收下。是六爺的一點心意。姑娘要不收。六爺必定過意不去。就是婢子,回去怕也要挨數落,辦事不利。”那大丫頭說道最後,就含笑看著連蔓兒道。
這丫頭是在沈六跟前得用的人,她這麼說,連蔓兒反而不好再說什麼了,只得笑著讓如意將兩個匣子接了過來。一面又讓吉祥給那大丫頭一個荷包,跟著的那兩個小丫頭也給了賞封。
三個丫頭行禮道謝,退到了一邊,連蔓兒這才和張氏從園子裡出來。
孃兒兩個出來,已經打發人給連守信、五郎那邊捎了信兒,一家人的車輛再沈府門口會齊了,就往松樹衚衕來。
回到家中,各自洗漱。換了家常的衣裳,就都到張氏的屋中坐了。
“蔓兒/姐,你沒事吧?”五郎和小七就先問道。
“蔓兒,快坐下,是咋回事,快跟娘和你爹說說。”因為剛才沈六的丫頭送東西說是給連蔓兒壓驚。張氏就吃了一驚,這一路上問連蔓兒,連蔓兒含糊著沒說,這個時候自然有追問起來。
“我沒事,你們看我哪裡像有事的。”連蔓兒就先說道,好讓一家人安心,然後才在張氏身邊坐了。
“到底是咋回事?”連守信也問。
“就是你們看到的那樣。”連蔓兒就對五郎和小七點了點頭,接著才將在園中發生的事情大略地說了一遍。
“蔓兒,有人撞你,看清是誰誰沒有?”五郎皺眉問道。
“左右不過那兩三個人。”連蔓兒搖了搖頭,說道,“是我太沒防備了。”
“這哪能怪你沒防備,咱還都當她們是好人那,最起碼,得講體面啊。”張氏立刻心疼地道,“都是大家子的姑娘,這一個個,打扮的溜光水滑,說話啥的都挺好,誰能承想,她們有壞心那。不是說都知書達理的,想著比咱莊戶人家的姑娘尊重那。這當面是人,背後是鬼,還不如咱鄉下的人。咱們莊戶人家,心裡不藏壞事,有啥事,當面鑼對面鼓的,像這當面是人,背後使壞的,我最看不上。”
張氏很激動,一方面是擔心連蔓兒,心裡後怕,另一方面,是因為她這輩子最討厭的就是當名麵人、背後鬼,做事陰險的人。
當然,張氏話中說莊戶人家都直接,又說這裡的人愛背地裡使陰招,這種說法顯然太過武斷和片面。不論是哪個群體中,都有壞人,也都有好人。人性,無論在任何地方都沒有什麼不同,只有因為環境的因素,具體表現形式上的差異而已。
“是哪幾個?”五郎很冷靜,繼續向連蔓兒追問道。
“錢玉嬋是一個,還有布政司經歷王家的王玉倩,布政司都事彭家的彭冬青,就她們三個那個時候站的離我最近,過後她們看我的眼神,也都不大對勁。”連蔓兒一邊回想,一邊就說道。
“這幾家跟咱們家也有來往,不過並不親近。”五郎就沉吟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