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花兒也轉身在床榻上坐下來,一雙漂亮的眼睛眯了眯。
連蔓兒沒心情和連花兒兜圈子。
“花兒姐,當初你借下的高利貸,可是說好了,到期就還的。”連蔓兒道,“你可別跟我說。你現在還不上,我不信。你還的上,卻不肯還,只拿出幾百兩銀子來,想要家裡賣房賣地來替你還債。”
“我……”連花兒想要分辨。
“花兒姐,爺已經被你氣的吐血了,還不知道能不能挺過去。”連蔓兒打斷連花兒的話。“花兒姐,你現在高興了吧。不就是那時候讓你在借據上簽字畫押。你就記仇了對不?你咋不想想,事是你惹出來那。咱爺要是真心狠。就不替你瞞著,把事跟宋家說明白了,你能有今天?”
“他是為我嗎,”連花兒也怒了,“他還不是為了連家能出個做官的?”
“你……”這次輪到連蔓兒惱了。
惱怒的人吵架,大多都只想著贏,往往忽略理性。
“要去做官的是大伯,那是你爹。你不想著他做官,以後你好有靠山?”
“你們不也想借光嗎,我要是不嫁進宋家來,你們連家有個屁的官做!”連花兒怒道。
“這話你跟你爹和你娘說去,我們可從沒想過沾你的光。”連蔓兒鎮定下來,“也從來沒沾過你們的光。你們自己的爛帳,自己算去。你們別再算計我們,我們就是燒高香了。”
鎮定下來的連蔓兒,心中一涼。她猜測到連花兒對連家的恨意,面對連花兒,她才知道連花兒的恨意有多深。這樣的連花兒,凡事不去想自己是不是錯在先,而是將錯都推給別人,並且因為別人沒有按照她的心意,包容她的錯、她闖下的禍,而對別人心生恨意。只是恨意還不夠,一有機會,她還會下狠手報復。
自私、狠毒,而且危險。如同藏在草叢中的響尾蛇。
連蔓兒放棄了和連花兒講道理、談親情。
“花兒姐,錢你是欠下的,白紙黑字。咱爺快沒命了,不會替你還錢。”連蔓兒冷冷地道,“今天那筆債就就到日子了,花兒姐,你說句痛快話,這錢你是還還是不還?”
連花兒咬牙。她想不還,可她不敢不還。玉佩的事她不再害怕,但是她腿上燙傷的真相。卻不能暴露。
不過在還錢之前,她想知道,連蔓兒是不是知道了什麼。
“蔓兒,我燙傷的事,還有信德堂,你是不是聽到啥說法了?”連花兒試探著問道。
“花兒姐,我沒你那麼多心思,就是隨便說說。”連蔓兒道。她當然不是隨便說說,卻也不會將她知道的事告訴連花兒。她就是要讓連花兒摸不透底細,就是要讓這塊石頭吊在連花兒的心上。
連花兒當然不會真的相信。連蔓兒只是隨便說說。
“花兒姐,別打岔了。”連蔓兒有些不耐地道,“我一會還有別的事,這錢你今天要是不還,到明天人家可要再收你一個月的利息。多少錢都是你還,我不著急。”
“好,錢我還。”連花兒一隻手捏著自己另一隻手的手腕,“不過,我有個條件。”
“你欠的債。你還錢,天經地義。跟我提條件。你提的著嗎?”連蔓兒笑。
連花兒被連蔓兒的話幾乎噎了個倒仰,同時心中也是一寒。連蔓兒過去總會說親情,在她眼裡,那分明是軟弱。現在連蔓兒對她的態度,完全沒有了暖意,她就有些害怕了。
“我的條件很簡單。”連花兒還是說了下去,“你們以後,不能再來宋家,不要來打攪我的生活。過去的事。不管是啥,都不能跟宋家的人說,一個字都不能說。”
“花兒姐,你以為我願意來呀。”連蔓兒瞥了連花兒一眼,“要不是你自己折騰,我們可沒這個閒工夫。你的條件,我不能答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