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有其他事,你就不挑刺兒了?
怎樣才算清楚,還不是你幾個說了算?
盤查過往實乃爾等本分,無可厚非;你強扯麵巾,小爺脾氣好忍了;一跟你不熟,二沒招你惹你,卻平白無故挨一頓奚落刁難,小爺也忍了。
但……老頭子是底線。
詆譭老頭子,就是不行。
當真人善被人欺?
寵渡越想越氣,牙關驟緊。
清澈的眸子裡,寒芒爍爍。
李二冷不丁與寵渡對望一眼,便似無數利刃紮在身上,不由一陣激靈,彷彿眼前站著的並非一名少年,而是荒原上一匹伺機而動的餓狼。
“好狠的眼神。”李二本就五氣灌頂,而今又被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外來戶盯得心裡發毛,頓時火起,忍不住破口大罵,“一介散修路邊野草,自己幾斤幾兩沒稱過,還敢瞪你二爺?!”
師徒倆也早留意到,守將胸前的白袍上繡有一輪紅日,以及旁邊龍飛鳳舞的兩個字。
“金烏”。
原是宗門子弟,難怪這般蠻橫。
“不怕你曉得,”李二以手指地,“涼城東門這幾日還是大爺們的地盤兒。誰能進誰不能進,早上進還是晚上進,走著進還是爬著進,站著進還是躺著進,全大爺們說了算。”
李二叭叭個不停,看似理直氣壯,卻莫名給人一種心頭沒底的感覺。而寵渡卻憑藉直覺,抓住了李二話中的關鍵一句。
——“這幾日還是大爺們的地盤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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啥意思?
合著再有幾日,就不歸你幾個管了?
寵渡一時參不透箇中玄機,但周遭的許多看客卻深明其理。
涼城大大小小的宗派不少,一番明爭暗鬥後,最終由淨妖宗定下了輪值守城的規矩。這正是李二、乃至身後一干金烏弟子無所顧忌的原因所在:反正守城之期將盡,等時候一過就拍屁股走人,不服氣來金烏山谷找爺爺呀?看你倆有幾個腦袋砍。
這當中的道道,師徒二人連城門都沒入,又豈會明白?只是受不了李二高嗓門兒帶來的聒噪,寵渡鼓起的腮幫鬆了。
“哎呀。還以為這回能殺殺這幫渾人的威風哩,沒想到這小子也蔫兒了。”
“識時務者為俊傑。畢竟是金烏山谷的人,若非迫不得已,誰想去招惹?”
“氣是軟的命是硬的,忍忍也就過去了。等過了這裡,誰認識你,誰又曉得你受過李二的氣呢?”
路人看法不一,卻忘了一點。
暴風雨前,常見寧靜。
李二同樣也沒有想到這一點,反而以為寵渡“外強中乾”,於是越發有恃無恐,走至近前跟個王八羔子似的,伸長脖頸把臉貼了過去。
“不是想動手麼?來,打一巴掌試試。”李二拍了拍臉頰,“敢碰一下,二爺今日把你眼珠子摳出來信不?”
“我自認恩怨分明……”寵渡眼皮也沒抬一下,視眼前那張坑坑窪窪的糙臉為無物,“且有底線。”
“擱這兒唬誰呢?”李二哈哈大笑,“也不撒泡尿照照,你算哪門子貨色,也配談底線?”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二爺便犯你了,你待如何?”李二說著,抬手望寵渡肩上拍,就想推他一下,誰承想寵渡彷彿早就料到一般竟側身躲開了。
這一手拍空,李二頓時重心不穩身體失衡,本也無礙,頂多向前一個趔趄,斷不至於摔倒。怎料寵渡看準時候伸了一腳,李二猝不及防被絆了一跤,撲在地上啃了滿嘴泥。
“閣下看門不怎麼樣,”寵渡撣了撣褲腿,“吃屎倒是有模有樣。”
城下頓起一陣鬨笑,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