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信證。妾實在不願陛下一時衝動,日後追悔莫及。”她竟彷彿刻意要激怒李晗一般,執意拿住這件事不放。
“空穴來風,必有其因!”李晗氣極智昏,已被激得快要跳起來,“還想要什麼真憑實據?難道要捉……捉什麼在什麼的嗎?”他再難以啟齒,滿腹怒火一旦開閘,便全向著面前再三激怒於他的女子噴去,“你做什麼口口聲聲就要替他二人辯解?朕只怕你是物傷其類吧!”他一手指著墨鸞,牙也要咬得作響,恨急一時,來不及細細思索,已脫口而出。
他話音未落,只聽“咣噹”一聲,那從旁侍立的大常侍韓全已驚駭得碰翻了香爐,長身俯拜,連呼道:“陛下息怒。”
李晗一驚之下,心知失言,怎奈話已出口,猶如覆水難收,一時僵在當場,呆呆地看著墨鸞,不知如何是好。
一句“物傷其類”,刺得墨鸞雙肩一顫,頓時血脈發冷。
物傷其類?
呵,那任修為避嫌以保全皇后,甘願辭官退隱,棄大好前程於不顧。她有什麼?她哪有那樣的福分與皇后“物傷其類”。
她俯身向李晗一拜,再不多發一言,默然退到殿外去。
李晗眼見她黯然神傷模樣,滿心懊惱悔恨,焦急想要將她追回,只是礙著顏面,騎虎難下,細細想時,又仍有怒意不平,索性咬牙閉眼,權作不知不聞。
韓全想勸,卻也不敢再去虎口拔牙,觸怒李晗,無從勸起,只好尋了藉口出來,去追墨鸞。
墨鸞離開甘露殿,聽見身後呼喚,駐足回身,見韓全匆忙奔來,不待他開口,先微頷首,致了一禮,歉道:“辜負了大常侍所託,實在有愧。”
“是老奴給妃主添了麻煩。”韓全無奈長嘆,向墨鸞一躬到地。
墨鸞苦笑,“天恩浩蕩,天威難測。我也不是事事都能說得上話的。既然大常侍方才也看見了,還是另謀他法吧,就不要再寄希望於我了。”言罷,又向韓全頷首一禮,攜了兩名陪伴的宮人,轉身而去。
淑妃一向深得聖心,方才又替宅家整理奏本,操勞良久,轉瞬宅家卻還是這般大發雷霆,看來,宅家當真惱極恨極,恐怕難以聽進人言了。韓全情知已再無法可設,只好禮送墨鸞離去作罷。
她返回靈華殿上,獨自在幼子從前居住的小閣中,添換新香,轉起念珠。
幽香素淨,宛如止水,彷彿能將人心中的浮躁戾氣一層層融化抹去。
“阿孃見死不救,會讓你討厭麼?”她伸手輕撫牌位上的名姓,鎏金黑漆的靈牌每日都擦拭乾淨,半點灰塵不染,“阿孃知道你是個好孩子。可是,阿孃又怎能讓你走得不明不白。所以,你不要怨怪阿孃,好不好?”她好像正將孩子抱在懷中哄慰一般,又似自言自語,垂目時,眸中苦澀流淌,卻偏偏唇角帶笑,悽色妖異。
忽然門外卻有宮人稟報:“妃主,長沙郡王差人送來糕點,說務必要親手交給妃主。”
墨鸞手上略一頓,不由得心下起疑:無緣無由,阿寶做什麼給她送糕點來,還要她親收。她靜了一瞬,輕輕拭了拭臉上的淚痕,道:“叫那人進內閣來說話。”
“妃主……當真要讓那人入閣中嗎?”接引宮女隔門相問,語聲中頗有遲疑。自小皇子故去,妃主便不再許任何人進這間小閣,便是陛下也不曾進過。閣中一事一物,俱是妃主每次親手收拾。如今卻要讓長沙郡王遣來的小侍人進去不成?
見墨鸞不改成命,那宮女困惑而去,不多時領來一名小內侍讓進閣中,又掩了門。
那小內侍捧著個果點盒子,拜在門口,一連串吉祥話說得口若懸河。
墨鸞也不瞥他一眼,只是手執念珠,合目誦禱。
那小侍人等了一會兒,不見動靜,大著膽子就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