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他這個治安主任,是有權利將犯錯誤的社員繃起來的,想繃多緊由他說。
楊楚生將溼上衣先脫下,轉向水雞叔說“水雞叔,透過接受你們的再教育,使我的思想和知識發生了重大的轉變。從一個五穀不分的城市學生,終於能認識什麼是水稻,什麼是小麥……”
“得了,楊楚生,你別玩弄滿腦子資產階級小知識分子嘴皮。”吳擁軍好歹也是小學畢業的,時髦話他也能說幾句。
“嘿嘿,這年頭,教師是臭老九,我們叫什麼?就叫臭老十吧。”楊楚生一說,後面的劉雪貞,“撲”地又在笑。
楊楚生又盯著吳擁軍“我們是資產階級小知識分子,但我告訴你,在那個萬惡的舊社會,我爺爺給地主當過長工,你爺爺呢,不會是地主的狗腿子吧?”
又來了,現場的社員們,又得有不少人轉過身子,想笑唄。吳擁軍的爺爺,村裡人誰認識,他的父母也都老早就入土為安,誰還知道他爺爺幹過什麼。
吳擁軍突然握緊拳頭,在這年代,說到誰的長輩不是貧苦大眾,那是最忌諱的,特別是在農村。這是這傢伙真的有點怕了,說話說不過楊楚生,打架也不能在眾人的面前就開幹。
水雞叔也不識字,反正幾句時髦的話也是聽的,表情很是語重心長,說話在楊楚生聽來,卻有點語無倫次“你們青年人朝氣逢勃,只有好好接受貧下中農再教育,我們的江山才不會變色。”
“對呀,我們的祖國山河一片紅,怎麼能有投機倒把分子呢?所以為了使我們的江山不變色,我們就要堅決跟買高價票的投機倒把分子,做堅決的鬥爭!”楊楚生不但說,右手還握緊,放在胸口上面。這動作,要是配合邁出一條腿,就是這時代最最時髦的,叫一往無不勝的造型。
水雞叔的嘴巴張了幾下,想說話也說不出,這傢伙繞來繞去,就繞出個道理了,而且還是很為祖國江山憂心的大道理。
白雪一邊用梳子修著一頭散開的長髮,一邊笑得露出幾顆白得發亮的小牙。感覺楊楚生完全就是文字式的坑蒙,只是就今天她所經歷的,感覺要不這樣坑和蒙,他們幾個可能還問題相當嚴重。
楊楚生還看她一下,心裡大讚一個美字。
也不止他在看,上百號人的目光,最少九成以上都在看著這位美女。這個人們身上的衣服,不補上幾處也感覺不光榮的年代,這美女就一件短袖的確涼上衣,羨煞了不知道多少村姑。白皙的一雙手臂,還有這一頭長髮,美得有這是資產階級大小姐的嫌疑。
吳擁軍也沒話說了,怎樣?楊楚生的話,又是忠於偉大領袖,又是熱愛偉大祖國。看著這位還沒換衣服,但身子卻靠著牆,嘴裡抽著豐收,下巴抬得老高還一臉囂張的小知青,他能有什麼辦法。
楊楚生也在看吳擁軍,臉上的笑有幾分輕蔑。在這個全國山河一片紅的時代,跟這種人打交道,就得又鬥勇又鬥智,不然的話,你就得時時捱整。
吳擁軍跟楊楚生,這兩個已經成為冤家的,目光在相對,一個是狠狠地瞪,有你小子別太囂張的意思。一個卻是你要怎樣隨便,老子不將你放眼裡的表情。
突然,兩人的目光一齊轉向外面,因為走進來的,是桂香。
“回來了,為什麼還不換衣服?”桂香看楊楚生和孟躍進的衣服還是溼的,小聲就說。她也是聽到別人說,四個知青回來了,才來的。要不來一下也不好意思,因為這事跟她也有直接的關係。
“行了,天氣要是睛點,你們四個知青,將大隊所有的標語,再上一遍紅油漆。”本來想批評知青幾句的水雞叔,也沒有批評的理由了,說完了轉身就走。
“你來幹什麼,回去!”吳擁軍朝著老婆喊,還瞪一眼,然後轉身也走。
桂香嫂本來還是一張笑臉,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