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兵一卒,那裡才是他的避難之地。
小閼氏終於看清敵軍士兵的相貌,奮力射出一箭,消失在風沙之中,她卻毫不氣餒,一箭接一箭地射擊。
她學過射術,也跟著老汗王參加過若干次戰役,所謂的參加就是騎馬站在高處,看著己方的軍隊圍抄並屠殺老汗王的敵人,親自上陣,這還是第一次。
事情跟她想象得不太一樣,從一開始小閼氏就沒有緊跟隊伍,而是直接向敵軍衝去,想當然以為身後會跟著成群計程車兵。
她忘了自己不是將領,沒有相應的旗幟,在一片混亂的戰場上,士兵們根本找不到她的身影。
而將領們則按照規矩,斜向進攻,儘量與敵人保持距離。
只有香積之國的女兵追隨小閼氏,她們不熟悉北庭的打法,以為保護小閼氏是自己的職責。
羅羅計程車兵向潮水般湧來,數量眾多,讓小閼氏想起曾經見過的漫天蝗蟲,她繼續射箭,嘴裡發出呼嘯聲,突然間,恐懼沒有了,慷慨赴死的信念前所未有的堅定。
香積之國的女兵不會北庭式的呼嘯,她們僅僅是吶喊,尖細的聲音在戰場中分外清晰。
距離越來越短,小閼氏甚至看到自己射出的箭從一名敵軍士兵身邊擦過,直到這時,她才突然醒悟過來:敵人為什麼不還擊?
羅羅計程車兵策馬賓士,可是沒人射箭,大都趴伏在馬背上,不像是進攻主,倒像是……逃亡。
一大一小兩支隊伍相遇了,好像一枚小石子砸向高山,奇怪的是,裂開的竟然是後者。
羅羅的軍隊自動向兩邊分開,讓出一條狹窄的通道,小閼氏以為自己陷入重圍,可是扭頭看去,敵軍仍在馳騁,沒人調轉方向包抄。
小閼氏與香積之國的女兵們停止呼嘯與吶喊,放慢坐騎的速度,最後完全止步,驚愕看著從兩邊經過的大軍。
好幾次,她們差點被迎面的騎兵群撞上,不得不排成一列縱隊,小閼氏守在最前面,用北庭語和中原語混合叫嚷,命令敵人讓開。
羅羅的軍隊終於過完,她們看到了追兵,也是援兵。
對面一個粗獷的聲音問道:“是小閼氏吧?我們是乃杭族人。”
小閼氏目瞪口呆,半天沒說出話來。
上官如沒有去向中軍尋求援兵,她騎著火焰駒向北賓士,一路經過若干小戰場,仗著極快的速度與一點運氣闖了過去,每遇到士兵,不管是敵是友,她就運起內功大聲叫道:“王旗已倒,羅羅逃走。”
因此,當她進入乃杭族警戒範圍時,沒有遇到太多阻攔,反而得到引導,順利來到者速面前。
者速全副武裝,正與朵爾查站在一處高地上遙望,身後就是十萬騎兵。
事實上,他們望不見什麼,只能從斥候那裡得到點滴訊息。
“羅羅敗了。”上官如第一句話說的就是這個。
者速明顯不太相信,“我聽到的訊息可不是這樣。”
“因為你只看到北面的情況,中部和南部的戰場可是另一種景象,龍王砍斷了羅羅王旗,羅羅已經逃走了,北面的軍隊很快就會得到訊息,潰敗只是早晚的事。”
上官如不知道王旗倒掉的詳情,所以將“射斷”改成“砍斷”。
者速還是不太相信,“南方有我的斥候,用不著你來送信。”
“等你的斥候回來,一切就都晚了。”
“晚了?哈哈,什麼晚了?”
“乃杭族借道給羅羅,已經大大得罪聯軍,唯一將功恕過的機會就是眼下,向羅羅殘軍進攻。”
者速大笑,朵爾查也大笑,但他比從前老實許多,沒有插嘴說話。
“將功恕過?乃杭族可沒聽說過這個詞。”
上官如冷冷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