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樣?”
舒曼漫不經心地回答:“馬馬虎虎。”
皓天一笑:“你這麼說我就放心了。”
她不再說話。
從南門到伊璇宿舍並不算遠,一路上星月淡淡。皓天漸漸累了,舒曼不再同他說話。兩人各懷心事。
送到伊璇宿舍,敏珊她們驚訝萬分地過來,圍著皓天說長問短。舒曼見到屋子裡已經堆滿了各色的禮物和鮮花。
沒有人注意到她,她也沒有久留,把手裡所有的東西放在伊璇床頭便離去了。
敏珊欲言又止的影像在她的腦海裡盤旋。敏珊看起來像有話對皓天說,她會說什麼呢?皓天會怎麼回答?她帶著這些疑問進入了夢鄉。
第二天一大早舒曼便到了圖書館。她的手輕輕觸碰架子上那些厚厚的,沾滿塵灰的書。瀏覽書目後她取下其中兩本,站在書架邊上,專心致志地讀序。
“同學,你是歷史系的?”身邊有個聲音。她轉頭一看,一個高個子男生,和一張熱情洋溢的笑臉。
“哦,不是。”她說,“我是中文系的。”
“我發現你很喜歡看歷史書。”那人繼續說,“這是我第三次在這裡見你了。”
舒曼一笑:“學院有界限,書是沒有界限的。”她一邊說,一邊伸手去取另一本書,可惜夠不著,那人笑眯眯地幫她取了下來。
“謝謝你。”舒曼說。
“不客氣。”他說,“不過,對撒拉文化感興趣的女孩子還真是少見。”
“現在你見到了。”舒曼笑道,“你是歷史系的,知道《再見大清》嗎?”
“知道啊!”那人有些詫異,“那本書不出名,難為你不是歷史專業的,卻知道它的名字。”
舒曼微微笑,又說了聲謝謝,離開了歷史書籍的區域。
歷史書籍區在人文社科閱覽室的最裡頭。舒曼從裡面出來會穿過經濟學和法學區,書架的另一側是整齊排列的供同學們讀書的桌椅。
舒曼把書放在桌上,預備從中挑出兩本來。對面書桌上擺放著厚厚的一大摞書,一本重疊一本,幾乎砌成了一道城牆,有政治學的、經濟學的,還有法學的,名為《刑法學的現代性展開》。桌子上還有一個筆袋,一個筆記本和一個書包。
那本筆記本吸引住了舒曼的視線。
她站起來,繞了過去。那本筆記本約有兩拃長,一拃寬,牛皮封面,密密麻麻做了讀書筆記。很容易分辨出藍色的是摘錄,紅色的是讀書心得。舉目觀之,紅藍各半,筆體清秀雋永,字型排列整齊。
筆記本的首頁記錄著這樣一段話:
“通往理想的道路往往不盡如人意,而你亦會因此受盡磨難,但是,你儘管去爭取,理想主義者的道路悲壯但不可憐。在那貌似坎坷的人生中,你會結識許多智者和君子,你會見到許多旁人無法遇到的風景和奇蹟。選擇平庸雖然穩妥,但絕無色彩。不要為蠅頭小利放棄自己的理想,不要為某種潮流而改變自己的信念。”
隨後標註著這段話的出處,好像出自一位前輩之手。
再後,則是筆記本主人的名字。那三個字筆墨如飛,蒼勁有力。舒曼記得小時候他練習過七年的柳體。那時舒曼很不能理解他為什麼不學清新秀麗的唐伯虎字型和渾厚圓潤的顏真卿字型,偏要寫那龍飛鳳舞的柳公權字型。柳體的風骨不是一般人可以參透的,除非你完完全全理解了書法。那時的皓天總是一手墨。舒曼有時在旁邊搗亂,他便伸中指沾墨,毫不客氣地點一點在她的眉心。
在舒曼的印象裡,皓天就像個永動機,一直在忙碌。但他只是在一件接一件做事,從他身上並不能看到匆忙的痕跡。她想起前幾天她在食堂看到皓天那雙生了繭子的手。
“怎麼這麼多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