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怎麼就這麼傻……”
“你們這兩個賤人!”溫侯嘶聲吼道,一字一句就像咬碎鋼牙般擠出齒縫,“你會不得好死的!”
“不勞你掛記,我一定會長命百歲,百子千孫,好好享受沒有你的人生。”溫如是嗤笑,笑過之後又有些索然無味,不過是一個落魄的老頭,實在不值得自己專門為他多跑一趟。
她慢悠悠地站起身,拍了拍自己沾上塵土的裙襬,恭順地居高臨下俯視著他。
“爹爹是不是,每日夜半將就會遭受一次長達兩個時辰的火燒骨裂之痛呢?真可惜,過了明日,你就不用再嚐到這樣的痛苦了,女兒真是頗為遺憾呢。”
她輕笑著,轉身毫不留戀地離開牢房,對溫侯猛然爆發出來的嘶吼充耳不聞。
牢外的陽光明媚,溫如是邁進溫暖的陽光下,眯眼擋住那令人目眩的光芒,溫索月稚嫩的聲音猶似還在耳畔迴響。
姐姐,把這個灑進去,就算是我們一起做的。
溫如是微微揚起嘴角,輕輕笑了笑,“……溫索月,你這個笨蛋。”
熟悉的氣息靠近,她回頭揚起小臉,望著身後眉目柔和的莫邪微笑:“希望發配的地方不會太糟糕,要不然我們就得想辦法再跑一次了。”
莫邪抿了抿嘴,不置可否,哪怕再糟糕的環境,他也不會讓他的小姐受一點點苦。
第二日是個大晴天,似乎老天爺也在為皇家剷除了一個禍害而喝彩。
九五之尊屈尊降貴地在臺上觀刑,裴仁青和李雲未一左一右陪侍兩旁。午時一到,行刑的儈子手大吸一口氣,猛地一刀下去,主犯的一顆大好頭顱便完美地骨碌碌滾落在地。
切口很平整,血液也濺得足夠高,滿面橫肉的儈子手回頭看到皇上臉上的讚賞,激動得不能自已。
溫侯的刑場,溫如是並沒有去。既然結局已定,去還是不去,也沒有什麼關係了。
她跟莫邪並肩走在長長的流放隊伍裡,身上沒有任何枷鎖。朝中有人就是好辦事,監管計程車兵根本就不管他們,幾次從兩人身邊走過,都沒有瞥他們一眼。
兩人目無旁人地談論著到了目的地之後該要先做什麼的悠閒樣子,跟周圍悽風苦雨的愁容形成了強烈的對比。
走出了幾里地,莫邪忍不住低頭對她道:“小姐,要是你累了的話就說一聲,我揹你走。”
“累?”溫如是斜睨了他一眼,並不領情,“能累得過跟你學武的日子?”
“那時是練武,練功就該有練功的樣子,要不然根本就不會有所長進,”莫邪有些不忿,卻又不敢頂嘴,只能耷拉著腦袋小聲地嘀咕,“跟平時走路怎麼能一樣,小姐也太小心眼了,這麼久的事了還拿出來說。”
溫如是又好氣又好笑,難不成當初活受罪還是自己的錯了?
正說著,就見一錦衣侍衛快馬行至列前,一腳踢開攔截計程車兵,拿出一枚令牌比到他的眼前,正準備抽刀還擊計程車兵連忙倒頭下跪。
“王妃在前方擺了送行的酒水,希望九小姐能過去一敘。”錦衣侍衛大步邁到溫如是面前,低眉順目地恭敬道。
溫如是瞥了眼滿頭大汗跪在地上計程車兵,輕聲道:“我們去去就回,一定不會讓你難做。”他們也不過是混口飯吃的小卒,沒有必要因為一時的爽快為難別人。
溫寶儀今日的排場確實很大,路邊綿延幾十米都是她命人搭起的帳幔,侍衛和婢女長長地排成了幾列。
溫如是坐在擺滿鮮果繁花的席前,微微嘆了口氣:“姐姐這番陣仗要是讓皇上知道了,恐怕不妥。”高抬貴手是一回事,可是被皇家的人明目張膽地來大肆表達依依不捨之情,再怎麼看,他的臉上也不大光彩。
這不是活脫脫地打臉嘛,這邊才砍了她們老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