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瑟兒沉著臉瞪她;沒有說答應,也沒有說不答應。
京城裡表面上風平浪靜;實際大將軍和新帝暗地裡都交鋒了好幾次。一個想要奪回兵權,一個想要徹底掌控軍政,誰也不讓誰。真要說起來,還是溫湘寧落了下風。
想到這裡,溫如是斜眼睨她,還沒開口,艾瑟兒就後退了幾大步。兩旁的衛兵一擁而上,攔在兩人之間,艾瑟兒這時才放下了心:“你殺不了我的。”
溫如是失笑,若有所思地眯眼琢磨著,要是她將手下的死士全部排出去暗殺艾瑟兒,成功的機率會有多少?隨即抬頭瞥了下滿院子全副武裝的兵士,又搖了搖頭,遺憾地放棄了這個想法。
大將軍怕死,艾瑟兒也怕死,兩母女帶齊人馬出行的作風真的是如出一轍,怪不得溫湘寧收拾不了她們。
“不要緊張,第一名對於我來說,沒有你想象中的重要。”溫如是輕描淡寫地拂開落到身上的枯葉。
如果想要艾瑟兒的命,上一次她就不會留手了。她只是,不希望讓蘇輕塵為她陪葬。
……
臘月裡降了幾場大雪,一晚下來就積了齊膝的深度。房裡燒了地熱,溫如是幾乎不再出門,空餘的時候就去翻翻蘇輕塵常看的書。
看著看著便會突然嘆息。她很想他,派人送去了好幾封信,都沒見有片語隻字的回覆。溫如是想,蘇輕塵多半是不在意她的罷,要不然怎麼連封信都不回?哪怕是說句溫泉山莊很暖和也好啊。
他臨走前囑咐的湯藥還在繼續喝著,其實都是些補氣血的東西,解不了毒,也解不了詛咒。只是他想讓她喝著,她便也順從地應了,就當是蘇輕塵還在身邊監督著,這樣飲著苦澀的藥汁,心裡面似乎也甜甜的。
溫如是安然地做著他想讓她做的事,本以為,自己撐不了多久,可是沒想到一天天過去,她的身體卻開始漸漸恢復了元氣。
她滿心歡喜地想著,說不定這麼下去,她真能拖到開春親自去接蘇輕塵的那一天。
太醫院的人來了一批又一批,人人把了脈後都嘖嘖稱奇。一群老頭子聚在一堆討論了半天,然後信誓旦旦地聲稱,她的身體已無大礙,只需要悉心調養數月便能完全康復。
縱使太醫們都言之鑿鑿,溫如是還是不敢相信。他們要是診病這麼準,當初也不會連個毒都查不出來了。
她越想越不對,跑去找艾瑟兒,艾瑟兒卻只是眸含哀憫地看著她,什麼話都不說。
外面的天很冷,更冷的是她寸寸下沉的心。回到皇女府,溫如是立馬讓人備車出城,一路日夜兼程向著溫泉山莊趕去。
路上走得很不順暢,車輪總是陷入大道上來不及剷除的積雪當中。跌跌撞撞地耗費了幾匹馬,臨到冬末才進了山莊。
一見到鳴鳳,溫如是尚未開口,就見她跪了下來失聲慟哭著。
溫如是的腦子裡面霎時一片空白,鳴鳳在說些什麼,為什麼哭,她完全就聽不到,眼裡只剩下滿莊懸掛的獵獵白幡。
鳴鳳哀聲膝行到她面前,伸手拉住她的衣襬,眼淚撲簌簌地往下掉,嘴巴開開闔闔,也不知道在喊著些什麼。
溫如是的太陽穴突突直跳,耳朵嗡嗡作響,不由分說,一腳踹翻她,厲聲喝道:“蘇正君人呢?!讓他出來見我!”
門口的人跪了一地,個個都哭得像死了爹一樣:“……主子,蘇正君沒了。”
沒了?怎麼可能?
他跟她約好了,開春就跟她一起回家。冬天還沒完,蘇輕塵怎麼可能就這麼平白無故地沒了呢?
溫如是不相信,張口才發現聲音低微,猶自帶著顫意:“別哭了,大過年的,不吉利。”
襲玥狠狠地在臉上抹了兩把,抬手去扶她。溫如是緊抿了雙唇,慢慢推開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