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是打了通電話回局裡,叫人過來固定證據,見周堯要翻窗出去,孔明月從口袋掏出一副橡膠手套遞給他。
“你怎麼還隨身帶著這玩意?”周堯一臉錯愕地戴上。
“隨身帶著,誰知道會不會撞見命案現場。”
“啊?這麼容易撞見嗎?”
孔明月讓他少廢話,周堯麻利地跳出窗去。此時草地也是微溼的,開春了,草木都開始復甦,早上應該剛澆過水,不過已經不會黏住鞋底了。他比對著窗臺上的腳印的位置,推測兇手是從那哪條線過來的。他確實找到了幾個踩過的坑,但因為上面有草,也看不清鞋印。
不過應該就是從這條路過來的,那天草地應該更溼一些,以兇手的身高和敏捷度,只要窗戶開著,他翻進去,把紙釘在畫板上,一分鐘就能完成。而校園是對外開放的,儘管也有一些監控,但也不算密集,基本上兇手只要不進入樓裡就沒事。
雖然是人都知道草坪不能踩,卻也有一句話是走的人多了就變成路,所以只要有人帶頭,草地上就會出現一條被踩平的路,而後面的人大機率都會習慣性沿著這條路走。周堯跳到草坪之外,發現這一片沒有這樣的路,確實是無人問津的綠化帶。他還在綠化帶外的道牙子邊緣看見了一堆乾涸的泥土,很明顯是有人用那個稜角從上到下刮鞋底,聚集在上面的。
兇手大約是出來以後意識到鞋底沾了泥,但他的第一反應是把鞋底清乾淨,也不是在乎有沒有留下痕跡。
果然是個潔癖。
孔明月也在屋裡尋找其他線索,不過地面應該清掃過,能看到一些泥土粒,不過已經沒有完整腳印了。這應該不是兇手第一次這樣進來了,之前應該也是這樣撿的楊芸的草稿,駕輕就熟了。
其實兇手完全沒必要走這一遭的,可他就非要這樣做,他就是要讓楊芸意識到自己這樣做的意義,他就是要顯擺一下。不過兇手大概也沒想到,楊芸完全沒在意他的意圖,只想息事寧人,要不是孔明月和周堯剛好逮到,沒準楊芸根本不會說實話。
真想讓兇手知道啊……他一定會感到挫敗吧。孔明月忍不住想。
過了一會兒周堯從外面繞了回來,孔明月讓他在這屋看著,別讓其他人進來了,她回去再跟楊芸說幾句。
等她回到之前的那間畫室,楊芸已經把圖畫出來了,原本孔明月的意思是把那個箱子畫出來就行,沒想到楊芸畫的是一個男人揹著箱子的背影。
楊芸的畫風並不十分寫實,不過反而能看出神韻,是個相當年輕的男人,姿態挺拔,穿著短款的牛仔外套,那個箱子有稜有角,有寬度也有高度,有點像那種老式的多層首飾箱,視覺上要比普通工具箱更大一點,即使是男人背也略突兀。
“我實在記不清了,大概就是這樣子。”楊芸說。
“已經很好了。”這畢竟是孔明月第一次看見兇手的樣子,是個很大的突破,“謝謝你。”
楊芸趕緊搖頭:“是我不好意思,之前態度不好,而且沒和你們說實話。我也是不想惹麻煩,我怕被威脅,我怕這張草稿還有影印件,萬一流出去,別人會覺得我抄程西山,我說不清楚。”
“我理解。”孔明月把那張畫收好,從口袋裡掏出隨身的本子和筆,開始問,“我還有幾個問題要問你,之後儘量不來打擾你。”
“你問吧。”
“那天那張字條是什麼樣的?”
“就是普通的列印字,微軟雅黑,五號。”
“你扔了嗎?”
“當時就撕碎了。”
“那你為什麼留下這張畫稿?”
“我也說不清楚,”說起這個楊芸就心虛,“可能是因為他說的那個話,真的讓我有點動搖吧。”
所以第二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