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強認真端詳著錢向陽的臉,想判斷出他這是在裝模作樣,還是真的不知內情。錢向陽反問:“你聽誰說的?市政府堂堂代理常務副秘書長讓人家雙規了,我這個市長都不知道,你說這可能嗎?”
孫國強也開始懷疑訊息的確切性了,支支吾吾地說:“我也是無意中聽別人這麼說的。”
錢向陽:“你找我就是問這件事啊?還有沒有別的事?”
孫國強:“沒有別的事了,我就是有點生氣,如果這是真的,那就太不像話了,拿我們政府這邊不當人。”
錢向陽把他往辦公室外面推:“行了行了,別道聽途說了,好好的剛提拔怎麼會雙規呢。沒別的事就下班回家吃飯,你老婆最近怎麼樣?我聽陶仁賢說你老婆得了精神病?怎麼回事?是剛剛得的,還是舊病復發?”
孫國強勉強搪塞:“老病,原來不知道,現在犯了。”
錢向陽:“那你吃飯問題怎麼解決?不行今天晚上跟我回家湊合一頓,我們家陶仁賢的手藝太差,只能讓你湊合。”
孫國強心裡有事,哪有心思到他們家混飯,就是沒心事的時候也從來沒到他們家吃過飯。住在3號大院裡的人,如果誰到誰家吃飯,就無異於告訴別人他們的關係不一般,這是官場的大忌,即便真的關係不一般,也不能讓別人看出來,除非是有意讓別人知道,就像錢向陽就特別希望別人知道他跟趙寬的關係很好。
孫國強當然推辭了:“不了,我還有點應酬,你快回去吧,回去晚了陶仁賢又該有意見了。”
錢向陽當然不是真心實意叫他到家裡吃飯,充其量只不過是客氣一下。見到他推辭,便也順水推舟:“好好好,你去應酬,我回家給老伴交差。”
兩個人分手之後,錢向陽掏出手機撥通之後說:“趙書記嗎?那位同志坐不住了,不知道從誰那聽說省紀委聯合調查組找臧主任談話,還以為是雙規了,急匆匆來找我,我說我什麼都不知道,應付過去了。”
孫國強離開錢向陽之後馬上也掏出手機撥打電話,電話接通了他鬆了一口氣:“老臧嗎?”
老臧:“是啊,孫副市長啊?有什麼指示?”
孫國強鬆了一口氣:“沒什麼指示,你最近怎麼樣?怎麼到處都傳說你讓雙規了。”
老臧:“沒有啊,雙規我幹嗎?這肯定又是誰見我提拔了造謠誹謗,朝我身上潑汙水。”
孫國強:“你真的沒事嗎?我可聽說有人找你了。”
老臧:“噢,那是省上一個什麼聯合工作組,找我問了問香港辦事處的賬目,我給他們解釋了一下。”
孫國強又緊張起來:“什麼工作組?哪筆賬?”
“好像是審計部門吧,他們就是問了一下那筆賬的往來情況。”
孫國強:“哪筆賬?”
老臧:“就是那筆450萬的往來款。”
孫國強:“你不是把賬都毀了嗎?怎麼會發現的?”
老臧:“沒問題,確實毀了,我親自安排會計毀的,毀了以後我還看了看灰燼,沒問題。”
孫國強:“會計是當你的面毀的嗎?”
老臧:“那倒沒有,沒問題,我安排的事他不敢不做,而且事後我還看了一下,確實是燒燬了。”
孫國強:“笨蛋,你讓人家誆了。會計法上規定,擅自銷燬賬目是要追究刑事責任的,香港的法律規定更嚴格,哪個會計沒有關係到自家利益會冒坐牢的風險聽你的?你不親自盯著他肯定不會那麼順從地把賬毀了。即便是把賬面上的賬毀了,電腦里人家不會留底子?”
老臧:“不會吧?那個會計我平時對他不薄,他對我也基本上是言聽計從的啊。”
“一般的事情人家會聽你這個主任的,可是這是牽涉到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