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都是有文化有身份的人,如果有什麼問題應該懂得透過正當途徑解決,我們這裡是醫院,又不是國民黨監獄,更不是黑社會的地下看守所,我們也是要對病人負責的,這一次我們就不追究你們了,請你們馬上離開,不要干擾我們正常的醫療秩序。”
鼠目對院長說:“我再跟你說一遍,她沒有病,很正常,這件事情背後有不可告人的背景,如果你堅持你們的錯誤,就等於給為虎作倀。”
院長:“有沒有病得由我們診斷,你說說看,你說她沒有病,你有什麼證據來證明她沒有病。”
陳律師:“你要求我們舉證是錯誤的,根據我們跟你們的關係,這件事情適用於舉證倒置,應該由你們醫院拿出她確實有精神病的證據來,而不是我們。”
院長:“行了,這不是在法庭上,如果到法庭上,該我們舉證我們自然會拿出證據來的。好了,別嗦了,你們趕緊離開,不然我們就要採取強制措施了。”
張大美緊緊拉著鼠目的手不放鬆,淚流滾滾地懇求:“我真的沒病,是孫國強陷害我,你們一定要救我出去啊。”
到了這個時候,鼠目也是柔腸寸斷,淚水漣漣,忘乎所以,緊緊拉著張大美的手就是不放,一邊安慰張大美,一邊還跟院長計較:“那你們把我也關起來好了,我也有精神病。”
陳律師見到他們倆這副樣子,勸也不是不勸也不是,只好在一旁呆望。院長對鼠目說:“診斷精神病有一個重要的表徵,越是聲稱自己有精神病的人,就越不是精神病,真正的精神病人,絕對不會承認自己有精神病。再說了,我們這裡是醫院,沒有病你想住我們還不收呢。”
鼠目:“你這是什麼邏輯?告訴你,你們不放人我就不走。”
院長懶得再對他嗦,對保安和醫生揮揮手,保安和醫生便衝進來連拖帶推,鼠目掙扎著,人家索性把他抬了起來,這些人經常對付精神病患者,對人採取強制措施動作熟練、配合默契,輕輕鬆鬆就把鼠目弄到了重症監護區門前,陳律師知道自己如果反抗也是徒勞,只好跟在後面老老實實地往外走。後面,張大美撕聲裂肺的叫喊聲傳了過來:“我沒有病,我沒有病,你們要救我出去啊……”
鼠目被扔出了重症監護區,鐵門關閉了,鼠目跟陳律師呆呆地望著沉重的鐵門沮喪到了極點,鼠目發誓一樣對陳律師說:“我一定要把她救出來,一定要讓孫國強受到懲罰。”
陳律師:“這我相信,但是還是必須按照我說的辦,在法律的框架內解決這個問題,今天的結果已經證明了,只有依靠法律才是惟一爭取徹底解決問題的途徑。”
鼠目:“法律?等到法律解決這個問題,張大美早就讓他們折磨成真正的精神病了,還有,警察是不是執法的?我們叫來了,頂什麼用?屁用都沒有。”
陳律師勸他:“好了,我們還是趕緊回去想辦法吧,在這兒再怎麼叫喚也於事無補。”
鼠目仍然憤憤不平,卻也沒有什麼更好的辦法,只好跟著陳律師離開了重症監護區。
第十六章
紫苑路3號大院的入口處張貼了一張公告,進來出去的人都要駐足看上一陣,漸漸地公告前面就聚攏了一堆人。公告的題目是《紫苑路3號院管理改革方案(徵求意見稿)》。看公告的人都沉默著,這也是住在這個大院裡的人們長期磨鍊出來的功夫,有什麼想法、看法,悶在心裡,決不當眾表達出來。當然也有例外,比如市長錢向陽的老婆陶仁賢,她在大院裡算是個異類,心直口快、口無遮攔,按照一般標準,她是個很不適合給領導幹部當老婆的女人,她卻當得有滋有味,而且自我感覺良好。此時,她抱著那隻小狗也站在公告欄前面,其實她已經看過三遍了,她在這裡,只不過是不斷向新加入進來閱讀公告的人介紹自己的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