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蕭中書主審,一應之宗卷皆在蕭中書之手,可須下官去走上一趟?”裴鴻緒小心翼翼地看了看李貞的臉色,緊趕著回答了一聲。
“唔,也好,爾便隨本王一道去好了,上車罷。”李貞作出一副沉思的樣子想了好一陣子之後,看了裴鴻緒一眼,沉著聲說道。
裴鴻緒原本只是指望著能跟李貞說上會話,討上個近乎,也好為將來投靠李貞搭個臺階,卻沒想到李貞竟然當眾邀其同車而行,立時喜出望外,一時間竟激動得哆嗦了一下,好不容易才強自穩住心神,躬著身子,顫巍巍地伸了下手道:“下官遵命便是,殿下您先請。”
死去的李治在朝中本就無甚人馬,也就是小貓三兩隻罷了,對於李貞的奪嫡大計來說,其實並沒有什麼大用,若是從朝局大勢來看,對原太子一系的官員伸出橄欖枝,其實無太大的意義,然則,這卻是個姿態,表明李貞心胸寬廣、能有海納百川之雅量的一個姿態,可以說是象徵之意義遠大於實際之功效,屬於表面功夫,但又是非做不可的事情。眼瞅著裴鴻緒如此之上道,李貞自是不會計較其舉止失態之狀,這便笑了笑,也沒再多說些什麼,一轉身便即上了馬車,裴鴻緒見狀,可著勁地吞了口唾沫,略有些子手忙腳亂地也跟著上了馬車,其面色雖平靜,可眼中的欣喜之色卻是掩飾不住的。
“殿下,孫大人脾氣是倔了些,可心地卻是好的,若有得罪處,還請殿下多多海涵則個。”馬車行出了好一陣子之後,裴鴻緒見李貞始終沒有開口,陪著小心試探地說了一句。
“本王心中有數,這個毋庸多說。”李貞似乎不想談論此事,揮了下手打斷了裴鴻緒的話頭,接著話鋒一轉,突地說道:“本王已請了聖旨,打算這幾日便開始審相州一案,裴少卿身為大理寺官員,先前又曾審過此案,此事尚需裴少卿多加當擔些,父皇很是關注此案,切莫出了岔子,否則你我只怕都交待不過去了。”
“這個自然,這個自然,殿下有用得著下官之處,乃是下官的榮幸,下官定當為殿下效力,請殿下放心。”裴鴻緒這話說得巧妙,藉著李貞的話頭便爬了上去,趁機大表起了忠心來,頗有些子肉麻之狀。
呵呵,還真是什麼人溜什麼鳥,稚奴孱弱,其所用的人也甚無風骨,此人實不堪大用!李貞心裡頭給裴鴻緒下了個定論,然則臉上卻滿是欣賞之意地道:“能得裴少卿相助,實本王之幸也,此事就拜託裴少卿了。”
“是,下官定當竭盡全力,萬死不辭。”一見李貞臉上的笑容甚是可親,裴鴻緒激動萬分,嘴角哆嗦了好一陣子,這才亢聲應答道。
什麼叫識時務者為俊傑,這便是了!李貞見裴鴻緒如此之激動,心中暗自好笑不已,剛想著再出言慰籍幾句,卻聽馬車外傳來了鷹大的稟報聲:“殿下,承天門到了。”
“嗯。”李貞應答了一句,笑呵呵地看了裴鴻緒一眼道:“裴少卿且隨本王去見蕭大人罷。”
“是,殿下,您先請。”裴鴻緒見李貞已經起了身,忙不迭地躬身拱手地應了一聲,李貞點了點頭,沒再多客套,一哈腰便出了馬車廂,大步向承天門行了過去,自有鷹大等侍衛捧著李貞的令牌前去與把守宮門口的羽林軍官兵交涉。
中書省,又名西臺、鳳閣,概因中書省位於皇宮之中,處於太極殿西側之故,與門下省、尚書省合稱三省,同為中央行政總彙,按體制,每有大事當由中書省決策,透過門下省稽核,經皇帝御批,然後交尚書省執行,然則或許是李世民在龍潛時曾任過尚書令之緣故,自貞觀以來,尚書省權柄日重,而中書省則日漸蕭瑟,如今的中書省雖還是號稱決策機構,可實際上早已淪落成為皇帝草詔的附庸罷了,頗似後世翰林院的活計,當然了,中書省中中書令以及中書舍人卻依舊是宰相的待遇,可以參知政事,只不過也就僅僅是參知罷了,並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