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在看什麼。
廟裡那中年人沒動,他宛如一截枯木,不為物喜,不為己悲。
那騎士看到廟內的中年人,全身的肌肉都似乎立刻僵硬,甚至連毛孔也不由自主的張開,汗毛自立,他抹了把面上趕路不斷冒出的大汗,長長吐出口氣,才大步走過來。
他並沒有去招呼那中年人,卻俯下身將那口箱子開啟,開啟一角,往裡面看了一眼,赤紅的臉突然蒼白,喃喃道:“不錯,是你。”
中年人沉默,沒有開口,也沒有任何動作,好似這進來的騎士也是根木頭,一根枯掉的木頭。
“你想要什麼?”
騎士厲聲道。
“我只有一條命,你若是想要,儘管拿去!”
騎士咬咬牙,手一翻,背後刀出鞘,刀光一閃已經往自己脖子上摸去。
“不夠。”
中年人第一次開口了,他的聲音低沉沙啞,卻帶有種說不出的懾人威力,這並不單單是因為他久居高位,更是因為他身上帶有一股極重的血腥味,殺人盈野後才會有的血腥味。
他原本是個很普通很平凡的男人,卻只是簡簡單單的說了一句話就立馬變了,變成了一個極度危險、極度不平凡的人。
“不夠?”那騎士的刀已割破了頸脖上的面板,雪亮的刀映著鮮血的血珠。
“那你要什麼!”
騎士已經赤紅了眼,一個人交出了自己的生命卻還是不夠,那麼要付出什麼樣的東西才足夠,他的心裡在顫抖。
“馬。”中年人抬起頭,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齒,森森白牙:“你的馬!”
騎士猶如被重錘狠狠的擊在胸口,他連退三步,失聲道:“你要我的馬?”
中年人已不再說話,他說的話永遠只有一遍,他的話就是命令,命令只發一次!
騎士不住的搓著手在小破廟裡團團轉了三圈,最終狠狠的一跺腳,道:“好,小王是你的人。”
他性王,外號叫大王,與大王相對的是笑忘歌,小王便是那匹馬,那一眼看過去就是匹好馬,也能和他心神合一的好朋友。
現在他出賣了他的馬,他的好朋友。
中年人的目光中露出嘲弄的神色,對於一個能夠出賣自己好朋友的人,這樣的人實在不值得別人尊重。
“殺了它。”
“你……你要殺了它,殺了小王!”大王面色雪白,嘶聲道:“江湖傳說果然一點不差,你真是個魔鬼!你的心難道是鐵做的嗎?”
中年人冷冷的望著他,不發一言。
“我……”大王不敢面對他如刀般的目光,他倒退著一步步的走出廟門,忽然刀光一閃,一顆斗大的馬頭掉落在地上,鮮血如暴泉激射滿大王一臉一身。
那鮮血淋漓的馬頭上一雙絕望的眼珠子緊緊的盯著他,似乎再問這到底是為什麼,為什麼它最好的朋友要殺它。
它畢竟只是一匹馬,再通人性也只是一匹馬,一匹馬是不可能懂得人的心裡在想什麼,就算它能夠看懂,它也躲不過去,只因一個人若是背叛了他的朋友,那麼他要麼一輩子不再見到這個人,要麼便恨不得殺了他,只有這樣才會讓背叛者的心裡舒服點。
人心是這世上最可怕的東西。
“啊!!!”大王渾身打了個激靈,像是失了魂魄一般的慢慢飄蕩走遠,他似乎已將自己的靈魂丟在了這裡,任誰沒有親眼看見絕不會相信眼前這個滿身血汙如同乞丐的男人便是一刻前精明強悍的馬上騎士。
“你的要求我接了,只因你付的價錢很合理。”中年人望著大王遠去的背影說道,可他知道此時這對於大王來說或許已經不重要了。
這大王行動矯健、武功也算不錯,為什麼往他箱子裡看了一眼,就心甘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