麗的時刻總是短暫的,一個人若是懂得了這些,那麼他便能常懷多一份感恩的心,這無論是對他還是對這個社會都只會是有利無害。
話音響起,便在這時,長街盡頭上又走來兩人,如果說方才那對和尚尼姑是緊緊貼在一起,那麼這兩人便是渾然一體,他們外形上能看見的軀體全是隻有一半,一半臉面,另一半鐵面罩住,一隻一隻手、一條腿,可他們被緊緊的捏在一起,一人左臉貼著另一人右臉,半邊肩膀靠著半邊肩膀,便連胯部也黏在一起,乍一看便成了一個雙手雙腳的雙頭人,兩人玄衣如鐵,各自腰上繫著一柄烏鞘長劍,黃銅吞口的劍柄和劍鍔都擦得閃閃發光。
這樣的兩個人也來到了這間小小的燒烤攤前,開口要了一碟乾巴巴的豆腐乾。
老闆輕聲嘆道:“哎。”
“怎麼了?”那人喝問道:“難道你這裡居然連一碟豆腐乾都沒有,還是說我們不配吃你的東西?”
“你們便是江湖中傳說的一半一半一個人。”老闆盯著這樣的兩個人,緩緩道:“若是平時也算是號人物。”
一半一半一個人兩張嘴一起說道:“不錯,我們一半的身子加上一半的身子便是一個人。”
“你們想要一碟豆腐乾?”老闆仔細而清楚的說出來,彷彿他們要吃什麼這是一件很嚴肅認真的事情,不能有絲毫的差錯,“只是豆腐乾。”
一半一半人也清楚而仔細的回答他道:“不錯,一碟豆腐乾,除了豆腐乾什麼都不要。”
“沒有。”這次老闆回答的很乾脆。
“豆腐乾都沒有?”一半一半人問道。
老闆嚴肅道:“不論是豆腐乾、嫩豆腐還是豆腐ru都沒有。”
一半一半人問道:“那你有什麼?有什麼我吃什麼。”
老闆低下頭去,再也不看他們一眼,只是道:“這裡什麼都沒有,你們可以走了。”
“那他們吃的是什麼?”一半一半人的左側半個人的手一指,方向正是那白衣人一桌,那桌上不止有鴨腸、皮凍子、涼拌豬耳朵、黃瓜、老虎菜等等小菜,甚至還有幾個酒罈子。
“他們,誰是他們,哪裡有他們?”老闆的眼睛一直穿過白衣人一桌望向夾道末端無邊的黑暗,他的眼裡竟看不到任何的人影,“你們也該知道有時候不懂才是一種福氣。”
一半一半人看著白衣人他們那桌,他兩個各自的獨眼裡已經露出了殺機,刀鋒一般的雪亮。
“是不是殺了他們就可以吃豆腐乾?”
那老闆忽然一拍桌子喝道:“不能動。”
一半一半人右側的劍已經要出鞘,右側的那張嘴緩緩道:“為什麼?”
老闆冷冷道:“你們只是一半一半人,若是動了便連一半個人都算不上了。”
一半一半人右側那隻瘦骨嶙峋的大手上已有青筋凸起,他冷然道:“難道你怕了?”
“我只是一個賣燒烤的,”老闆也冷冷道:“可不是開棺材店的,你們死了我還要去買棺材下葬,這樣的買賣只要腦子還算清楚的人誰都不會願意去做的。”
“你的意思是在說我會死在那個風一吹就倒的花花公子手上,還是那娘娘腔作勢的青衣人手上?”一半一半人已經忍不住自己的殺氣,他覺得自己的尊嚴受到了踐踏,這個時候江湖男兒便該要怒而拔劍了。
“他們任何一個人都不是你所能惹得起的。”老闆撥弄著火炭架上的燒烤,緩緩說道:“我知道你們一半一半一個人是名草堂裡近七年來排名前十的人物,我也知道你這些年來殺了不少成名高手,上個月你居然可以在一招內就將風雨樓的第一護法恆金錠斃於劍下……”
“哼。”一半一半人雖然哼了一聲,可面上卻稍有得意之色,畢竟這些說的都是他的平生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