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中的那個白色的電話聽筒,想給老婆子打個電話,就說中午回家吃飯。他剛要撥號,忽然看見電話機旁的一張紙,紙上記載著軍委總政治部保衛部部長吳洲起,在西南軍區的臨時辦公室的電話號碼。局長停頓猶豫了一下,記起範偉新剛剛彙報的情況來,心想順便打個電話詢問一下,也算盡到了責任,便按照紙上記錄的號碼撥通了吳洲起的電話。哪知吳洲起聽完情況介紹後,在電話裡立即要求局長採取行動,並且還一再叮囑這件事要嚴加保密。
“趙曉東是部隊裡的現行反革命,是一個身帶槍械、十分危險的反革命分子。部隊正在抓捕他。現在你立即採取行動,把範偉新控制起來。” 吳洲起在電話裡以下命令的口氣對呂局長髮號施令,“要嚴封那位邊防管理處處長的口實。趙曉東這件事的實情,僅限於你我兩人清楚就足夠了,這是國家機密。不多說了。你儘快採取行動吧!我馬上到你那裡去,見面再談。”說完對方就結束通話了電話。
呂局長一頭霧水,還從沒有辦案辦到這種份上的。好歹自己也是個廳局級幹部,還是專門從事案件偵破工作的,怎麼能去辦稀裡糊塗的案件呢?“甭拿什麼國家機密來嚇唬我,在老子跟前耍威風,恐怕你還嫩了點!”呂局長心裡罵道,重重地把聽筒扣回電話機,一股無名之火油然而起。他在辦公室來回急速走了幾步,忽然靜下心來:這樣也好,本來我就懶得管部隊裡的事,你讓我當個傻瓜,我就傻給你看。他立即用電話叫來了範偉新,嚴令範偉新就此事不許再跟任何人講,不許離開自己的辦公室半步,不許再和任何人見面,等待他局長的再一次召見。
範偉新悻悻而去後,呂局長一屁股坐到沙發上。在他腦子裡,吳洲起到來後的種種預測和猜想不斷展現出來。他必須為自己策劃好應對眼前這種複雜情況的攻略。此時的他,早把給老婆子打電話的事兒忘到腦後了。
第十七章 誘捕在即
雖然市區街道上的車輛不多,但從省公安局到拓東路的茉莉街口,吉普車也足足急駛了二十八分鐘。
在吉普車裡,望著車上不相識的幾個人,範偉新心裡忽然產生了矮人一截似的感覺。不管你事做的正確與否,告密首先在中國人的傳統觀念中,屬小人才能幹得出來的事,其次,告密者可能會永遠揹負著告密者的嫌疑,終身洗刷不掉。其實,範偉新心裡也明白,這件事在局裡知情人的最大範圍也就是局長和自己了。至於局長知道的內情有多少,範偉新猜測,最多也就趙曉東是自己的同學和戰友。自己並沒有做什麼壞事,幹嘛要感到心虛呢?這怪不得別人,只能怪自己粘上了這樁倒黴的事。
汽車由不認識的人疾速駕駛著。範偉新回頭從後玻璃瞥了一眼緊跟著的另一輛吉普車。他在上車時暗暗點了一下人數,連自己一共是10個人。十比一,這個比率意示著趙曉東插翅難逃了。至於為何要抓趙曉東,他只從局長的嘴裡得知,趙曉東是一個現行反革命,一個軍隊裡的現行反革命。他想,既然已成了反革命,就一定要與其徹底劃清界線,就是親孃老子也應該這樣做,何況只是個同學呢?這是個階級立場問題,是考驗自己無產階級革命立場堅定與否的時候。
吉普車停在了茉莉街口側巷的一排平房後面。九人身穿便服,唯有範偉新身著公安制服。一個年齡稍長的人看了一眼手錶,用命令的口氣對所有人員說道:“還有十分鐘十一點。一切按部署去做。”大家點頭表示明白後,便都散開朝茉莉街口走去,宛如逛街的遊人一般。
“十一點整,你把車從拓東路開到茉莉街街口。如果趙曉東在街口等你,你停車讓他上車時,必須把發動機關掉;如果你到街口他不在,你就把車停在路邊等他,但你不許下車。聽明白了嗎?”這位年齡稍長的人叮囑範偉新。
範偉新點點頭,可心裡著實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