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立在面前的參謀長:“趙曉東這個人的情況,調查得怎麼樣?”
參謀長拉開桌子的抽屜,從中拿出一個資料夾開啟,遞給潘波宏。“趙曉東從小在春城長大,上中學高一時,應徵被招入航空學院學習戰鬥機駕駛。就是現在的北航學院。在學院學習剛剛畢業階段,突然被調走了。據說是調往陸軍的某個地方,具體情況無從查實。”參謀長看著潘波宏一頁一頁地仔細翻看檔案,又說道。“據查,趙曉東的祖籍是申城。他父母是53年援助西南發展建設時,從申城到的春城。並於68年遷回申城至今。”
潘波宏將手中的資料夾合住,放到桌面上。盯住資料夾說:“命令搜山的部隊和民兵,只捉活口,決不許開槍射擊。要密切注意搜山的情況。”他猛地轉身面對參謀長。“你立刻準備好一架直升機待命。一旦捉住人,我要立即趕往搜山地點。”
“是。”
第三十九章 突圍不能
李斌和趙曉東伏在懸崖峭壁上,向下探視著黢黑的谷底。
“咱倆……這下可是甕中的鱉,籠中的鳥,擺在案板上的肉。”李斌洩氣地坐到石頭上。
趙曉東回身凝視著朦朧的山頂,然後又向山下星點般的篝火望去。他抬腕瞅了一眼手錶,走到李斌身旁蹲下,用商量的口氣說:“現在離天亮還有不到三個小時。你在這兒休息一下,我下山去偵察一下,看看能否有突圍的希望。”
“一塊去……”李斌慌忙用右手抓住趙曉東的胳膊不放。
“你有傷。再說兩個人的目標也太大。”趙曉東語氣換成了命令式的口吻,“你就等在這兒。我一會兒就回來。”他掙脫李斌的拉拽。
李斌站立起來,接過趙曉東遞過來的挎包,不知是擔心還是內心愧疚地說:“那你小心一點……”
趙曉東笑了。“這方面我受過專門的訓練,成績全優。你就放心吧。”說完,他轉身就走,突然又回過頭來叮囑道:“你就在這兒等我。”便消失在夜幕中了。
李斌坐了下來,把挎包貼著大腿放到石頭上。他想抽上一支香菸,但很快又把這種念頭壓回去。在他心底裡,有一種說不清的感受。煩躁、焦慮和絕望雜糅在一起,同時還有一股不甘心和命不該如此的戧勁直往腦門上湧,往脊髓裡扎,使他周身顫慄起來,難以抑制。他緊緊摟住左臂滑坐到石頭下的雜草上,兩腿緊緊收入胸前,渾身的抖擻漸漸消失了。他極力想使自己集中精力思考點問題,但腦子裡始終一片空白。此刻,彷彿只有難以名狀的感受,才是實實在在的東西。他百無聊賴地拔出手槍湊到眼前翻來覆去地檢視了許久,然後把槍放到併攏雙腿的膝蓋上,右手緊緊握住槍柄。
李斌仰頭興嘆。漫天的繁星簇擁著一彎明月,時間在這浩瀚的天空裡彷彿消失了;萬物佔據了這浩淼的空間,才引發大自然的勃勃生機;但物種畢竟只是一種存在方式,猶如身體只是生命存在的一個軀殼一樣,生生滅滅顯得那樣的自然,有誰特別關注呢?他覺得,面對當下已知的死亡,竟被大自然的感召力影響得漠然了,沒有了自憐之感,沒有了遺憾之痛。但有一點,那就是相依為命的母親,沒有了兒子的伴隨,她老人家將怎麼生活呀?
李斌把左腕從懸吊的繃帶中慢慢抽出,強忍著疼痛將左臂伸直,翻轉幾下手腕,然後收回手臂,又伸直,反覆鍛鍊著受傷的左臂。左腕上的“上海牌”手錶,在夜光的輝映下,泛著銀光。他終於看清楚了表上的指標位置,距離天亮只有一個小時了。
他重新掛好左臂,右手抓住槍站了起來。他四下檢視,朦朧的山間什麼動靜也沒有,好像一切都凝固不動,都失去了生命。他用槍托起左腕再次認真辨認手錶上的指標位置,他頓感焦急和憂慮了:趙曉東怎麼還不回來?
突然,他依稀聽到一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