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太多了，可以說是司空見慣，見怪不怪了；軍界裡不至於也是這樣吧？
吳洲起感到這個呂局長是個較容易被控制的人。他的弱點就是保全自己，躲避壓力，順其發展。他是個很懂得明哲保身的玩世之人。
“老兄，你知道的事情太少了。這也不能怪你，你只不過是省裡的一個局長嘛。”說著，吳洲起從桌上的“中華牌”香菸盒裡抽出一支菸卷，抓住火柴，走到行軍床邊坐下，劃火柴點菸。
望著對方深沉的樣子以及話中有話道的語調，呂保肅頓感壓力已經臨頭，這個案子的背景一定很深很深，不免擔憂起來，詢問道：“老弟呀，對於這個案子，上面是否有什麼精神能透露一點給老兄？”見對方立刻蹙眉瞪眼，表示極度疑慮時，他急忙解釋道：“我的意思是好跟上面保持高度的一致性嘛。”
吳洲起嘎然一笑，抬起左手用手指向後捋了捋頭上的秀髮，動作瀟灑剔透，頗具風度。看得呂保肅心裡直嘟嚕：“真是一個表演的高手，不簡單……”
“這個案子只要在你管轄的區域內，希望你事情無論鉅細，都要和我保持密切聯絡。我會派一名聯絡官駐紮在你的公安局裡。至於上面的事你不用操心。只要咱兄弟倆緊密聯絡，並肩作戰，你還怕不能跟上面保持著高度一致性嗎？”
“是，是。”聽到對方如此之說，呂保肅頓時如釋重負。心想：這樣最好，有什麼問題你都擔著，有了功勞也少不了我的份。“這我就放心啦。老弟不知道，現在好多事情總是摸不透上面是什麼意圖，要同上面保持高度的一致性，我們下面確實難啊！”
“所以，這個案子咱們必須並肩作戰。”吳洲起板著面孔說：“關鍵是用人必須絕對可靠，參與的人越少越好，要特別注意保密。”
呂保肅也板起面孔說道：“老弟放心，我會盡力做好。只是……”他有意停住話茬，以便給對方一個深刻的印象。見對方疑惑地盯著自己，他故意把話音壓低道：“你也知道，發動群眾，廣集線索是我們公安辦案的老傳統。這個案子以什麼樣的託辭來發動群眾呢？”他確信這一問，對方銘記難忘。
吳洲起收回目光，深深地撥出了一口長氣，壓抑在心底裡的怨氣，此時彷彿隨著撥出的氣流有所釋放。就這麼個問題，竟與他周旋了這麼長的時間，說了這麼多的廢話，現在才正式進入辦案程式。
“這個問題一定要口徑一致。在傳達案情及偵破全過程中……”
“發動群眾尋找的線索有幾點，一、男性，身高在米左右，體重70公斤。二、新加坡進口的飴糖糖紙。三、穿碼的平底鞋，鞋底具有特殊的花紋。四、再加上持有槍支等。”呂保肅不等對方思索完下面的話，一口氣說完了這四點，以顯示自己對辦案運籌帷幄，胸有成竹。
吳洲起聽了局長的話，好似吃了顆定心丸，心裡一下子舒坦了許多。看著這位局長，對他增加了一點信任。但表面上未顯露出任何表情。吩咐道：“希望老兄不要隨意派出公安人員進行大範圍的搜尋和圍殲。在整個破案過程中，要看重部隊的力量。”
呂保肅聽著這話，終於完全明白了吳洲起找他談話的真正含義：明著這個案子已經交給當地公安部門偵破，暗地裡這個案子的主辦方還是你吳洲起。看來只是把地方部門當作尋找線索的工具了。他想，這個案子看來非同一般，裡面的真正意圖只有你姓吳的清楚；如果拿我當傻瓜來使，可別怪我到時不給你留情面。他轉念又想，現在整個社會都實行著軍管制，地方上所有部門都在軍管會的掌控之下，自己何必要較真呢？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好，拿我當傻瓜，那我就是傻瓜吧，有什麼不可以的呢？他裝著唯唯諾諾地說：“那當然，一切都聽你的……”
吳洲起笑了。
第十四章 敷衍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