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那個缺口的時候,他回身問他,帶著一絲期盼。
“是。”天州並不想和此人有任何瓜葛,對於他來說,他不過就是人生中的一個很平常的過客,普通之極。
“這樣啊,那麼……再見!”千蘇敖文轉身,慢慢的離去,他那雙穿著手工製作的精緻皮靴踩過髒水凹,越走越遠。
“像你這樣的人,即使呼吸這個世界上的空氣,也是汙穢了它,你就像一個大笑話……”琴汐冠還在那裡惡言惡語著,平時他並不這樣,平時的他甚至是少言寡語的。也許他出生的時候,是很活潑可愛,甚至是天真有趣的,可是,從九歲就開始就坐在那個位置上的他,笑容、玩笑、情緒這些東西就不再被允許了,這些東西,並不是樂靈島的某個教條需要他這麼去做,只是,一個九歲的島主坐在高高的位置上,每天被那些年老的人當成神一樣膜拜著,時間長了,也許他也就有了神性,屬於他自己的神性。
“喂,我說你。”天州終於開了口,他打斷他的話。
“什麼?”說的正起勁的琴汐冠閉住嘴,驚訝的看著天州,沒人能打斷他的話,即使是他的父親也要給予他一定的尊重,顯然,他對這種無理的打斷十分詫異。
“你等下,我交代一點事情。”天州用比他還要驕傲刻薄的語氣,就像打發那個誰誰誰一般的,對他說。
“環奉。”天州叫環奉。
“在的,先生。”環奉走到他身後,低頭。
“你去幫我訂票,一會……我要離開這裡。”天州吩咐他。
“好的,先生。”環奉轉身就走,對於天州的話,他從來不懷疑。
“一會?那個……隨知意?方舟?天州?誰誰誰,好吧,我說,你能走嗎?你覺得我會叫你活著離開這個地方嗎?”琴汐冠一副非常肯定的樣子對他說。
天州看著環奉的背影,一直看到他安全的離開,然後他回頭看著琴汐冠:“做為融心的繼承者,你有些太不穩重了,難道你沒接受過上位者的教育嗎?還是你天生就是個癟三,無論你打著什麼旗號,你總是高貴不起來,話太多了,琴汐冠。”
琴汐冠本來一肚子的話,硬生生的被憋了回去。
是啊,他是天州,在做天州之前,這個身軀是世界上最最刻薄的方舟,在做方舟之前,他是驕傲的隨知意,那個令帝堂秋,奉遊兒,都俯首稱臣的隨知意。上位者,未必就都是光明磊落的,隨知意以前的品行,有時候比帝堂秋還差,吵架……他還沒輸過,今兒不知道怎麼了,天州很想吵架。
“是啊,我真的不知道我是誰,但是我知道我是隨知之,我是魚悅信賴的,深愛的哥哥,無論我卑賤也好,下流也好,我的血液骯髒也好,我就是他的哥哥,他唯一的,無法替代的,獨一無二的,哥哥……你呢?高貴的、永遠站在上面俯視我們的神?啊,大概吧,知道嗎?這個世界,最可憐的就是神,或者是你這種假裝自己是神的人,你用你高貴的形態鑄造你的殼……”
天州,慢慢的坐到一邊還算完好的桌子上,他甚至找到一盒餐巾紙,於是,他開始擦自己那雙沾染了汙垢的皮靴,他一邊擦一邊說。
“如果我有危險了,吱吱會救我,如果我要死了,我有朋友為我哭泣,即使我死去,也有愛我的人……為我奉獻自己。我不是一個喜愛誇耀的人,我應該滿足,你看,我擁有這麼多的東西,這些,你有嗎?偉大的、高貴的、血統高尚的琴汐冠大人,即使你窮盡一生,這些東西我想你也不會擁有的。知道嗎?你身上流淌著的就是天生有缺陷的基因,比低等生物還不如的下賤基因,你不懂得這個世界上有愛,沒人愛你,你也不愛自己,你就是個行屍走肉,你只是比雕像多了一口氣而已,我的話……說完了,你要殺了我嗎?來吧,我歡迎,因為,無論是感情上的,還是血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