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個空空的大坑在那裡,還有斑駁無法消失的血跡。
聞仲站在臺上看下面的血跡發呆,似乎沒在意眉紗在身後。
“蠆盆,有什麼值得你懷念的?”眉紗輕聲問,那語氣也沒想得到聞仲的回答。
聞仲卻偏偏回答了:“不該流的人民之血。”
“不該流的?只要上位者昏庸無德,人民總會流血。在你看不到的地方,死人有很多。”
“這和你有什麼關係?”
“呵,你話語很衝啊?”眉紗反問:“你對曾為妲己的璇歌都沒有敵意,為什麼偏偏衝著我來?”
“你和她不同,她可以掌控,但你太危險。”聞仲沉聲道。
“危險?誰告訴你的?”
“直覺。”
“噗……呵呵,我一直以為只有女人才會相信直覺。”
聞仲的氣息立刻沉重起來。
“別生氣。”眉紗連忙說:“我可沒有說你是女人的意思。”
聞仲又轉過頭去。“不過你有一點說對,我和璇歌最大的區別,就是她會被看透我不會。”
眉紗頓了頓道:“你認為,殷還能留住嗎?”
“能!”聞仲回答的堅決。
“能?是你堅定的希望它被留住,還是你堅定的認為它會被留住?”
聞仲想,這或者應該是自己的錯覺,才會有這種鈍痛心慌的感覺。但是他還是忍不住問:“你的問話從來都如此尖銳?”
“大多數時候,是的。”眉紗道:“不過如果你聽不慣,我可以稍稍剋制一下。”
“不必。”聞仲冷冷道:“我確信殷會被留住!”
“那就好,我是希望你可以一直確信下去的。”眉紗笑意漸深:“只有不放棄,未來才能更加精彩。我喜歡,並且敬佩著去拼搏永無止境或永無光明的未來的人。”
聞仲覺得心臟的痛感在加劇,連呼吸都開始不順:“我等不需要為你的喜好而拼搏。”
“這是自然,你們為了你們自己而拼搏,我只是喜歡而已。恰逢其會。但是啊,聞仲……”眉紗輕輕晃著手指:“並非拼搏就有結果,你看不見的時候,末路便已經到來。等你走到那裡時,才會連回頭的機會都沒有。到時候,你怎麼辦?”
言語的刺比其他任何都要更加尖銳,深深刺穿心臟。
聞仲再後退了一步之後,才驚覺自己竟然被幾句話亂了本心。
“無愧於心。”最後他只冷冷地蹦出這麼四個字,不管眉紗再說什麼也不回話。
最後眉紗將手指搭在唇邊,注視著他蒼白的容顏。
“言語的尖刺就已然可以刺穿你,聞仲,你要如何說服自己真的去堅信?”
聞仲的身體晃了晃,幾乎無法剋制。
“我用我帶有力量的言語剖開你的心,看到的卻不是真正的堅定呢,而是猶如困獸纏鬥的掙扎。”
“你……閉嘴!”聞仲連手在顫抖,只能緊緊握住禁鞭,讓自己不要無法控制。
“我並沒有說錯什麼不是嗎?就算你否認。”眉紗微微後退一步,眼睛盯在禁鞭上:“聞仲,你——”
“你不是那個璇歌的朋友?為什麼你會想要殷滅亡?”就算已經面色青白,聞仲卻仍舊忍住了怒火。
“為什麼想讓殷滅亡?我可從沒這麼想過,因為這和我無關。我和璇歌不同,這世界的一切本來就都和我無關。”想起某個彆扭愛吃醋的男人,她笑了:“好吧,現在稍稍有那麼點兒關係了。”
“殷不會滅亡,只要有我在,殷就不會滅亡。”
聞仲說出這話時,眉紗已經轉身離去。
那又怎麼樣?殷滅亡之前,你就已經死了。
聞仲在她身後攥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