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您是說恩斯博格爵士?他…”聽到了“摩里亞蒂”這個名字,老僕不禁一驚,隨即低聲問道。
“就是他,那個害我的兇手!”福克斯死死咬著牙,紅色的鮮血隨即自嘴角留下。
“我今天聽到傳言說,恩斯博格男爵即將迎娶新妻,連帶著恩斯博格爵士也離開了常春藤莊園。”哈理斯想了想,說道。
“哈,他也有今天,真是報應啊!害我失去了繼承權和一切,而他自己呢,也像一條喪家之犬一般,灰溜溜地被趕出了家門。哈哈…哈哈!”一下子,福克斯。羅言塔猶如瘋癲了一般狂笑起來,在寧靜的夜中,聲音立時傳出去老遠。
“可是…”看著如瘋子一樣哭笑著的福克斯,老僕欲言又止。
“可是什麼?”福克斯斂去“笑容”,厲聲問道。
“可是我還聽說,很快恩斯博格爵士就將離開肯特郡,出國求學了。”哈理斯連忙補充道。
“摩里亞蒂想一走了之?這個兇手在作下如此大惡後竟想逃走?”福克斯的臉瞬間猙獰起來,好似惡鬼。
“應該…是這樣的…”一時間,老僕哈理斯竟然有些害怕福克斯那兇惡得可怕的眼神,顫聲道。
“不,我不允許,不允許他就這樣逃脫掉…既然天不懲罰他,那就我由來作!”福克斯。羅言塔“啪”地一跺腳,卻忘了自己的傷腿,幾乎立時就要摔倒下來。
“少爺,小心。”哈理斯趕忙上前扶住。
“哈理斯,我的帳上還有多少金幣?”任由老僕扶住了自己,福克斯看著黑暗無光的天空,沙啞問道。
“還有五千金幣。”作為福克斯真正的心腹,哈理斯直接為其掌管著私人金庫。
“全部拿出來。”
“您要作什麼呢?”老僕又是一驚。
“我要買他的命…”福克斯。羅言塔看著受驚的老僕人,獰厲一笑,絕望中帶著扭曲的快意。
……
告別常春藤莊園已經有近三週了,摩里亞蒂一直安靜地蟄居貝殼別墅,如同隱士一般。
其間,恩斯博格男爵也曾派人來探視過兩次,不過都是匆匆而來、又匆匆而去,並未留下任何只字片語。反倒是瑪蒂爾,幾乎每隔兩三天便會寄來一封書信,除了問候摩里亞蒂的近況、便是向其諮詢一些有關花藝的小問題。不過,在信的結尾處,瑪蒂爾都會“特別”捎帶上郡中最新發生的“趣聞”。包括福克斯。羅言塔被廢黜家族繼承權,以及肯特郡的貴族圈將自己與福克斯並列為本年度“最悲情人物”這些“小道訊息”,摩里亞蒂都是瞭解得一清二楚的。
而對於自己再次“淪落”成為肯特郡的熱門話題,摩里亞蒂並不關心,也不在意。如同在常春藤時一樣,他依然專注於自己的既定計劃與學習安排。除了每天早晨再也無法與漢密爾頓騎士“切磋劍術”之外,摩里亞蒂的生活可說是毫無改變。
也許是得到了老管家雨果的特別關照,駐紮在貝殼別墅的眾僕人絲毫不敢因為家族內部的某些變化,而對摩里亞蒂流露出任何輕慢之色,反而是更加小心、恭謹地服侍著這位即將告別恩斯博格的大少爺。特別是在摩里亞蒂每日例行冥想的時候,整個別墅中的僕人都會自發地集中到距離書房最遠的底層廚房裡,坐成一圈,不敢有絲毫的響動。
“好了,你下去休息吧。”臨近午夜,摩里亞蒂完成了一天的作息安排,從管家的手中接過一杯常春藤之茶,微笑著道。
“是的,少爺,也請您早些休息。”管家也笑著一躬身,然後便退出了書房。
“…是深秋了…”飲下半杯薄荷紅茶,只覺得自己的精神已經完全回覆過來,摩里亞蒂望了眼窗外皎潔月光下的山林,便又把目光轉回了書桌上的一張淡粉色信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