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本沒有炸藥,連輕機槍備用槍管都沒搞到一根.
剩下的仍然是糧食、屍袋、擔架以及唯一有發揮出大用場的三十餘頂行軍帳篷
裡邊早擠滿了人。
其中一頂帳篷裡,胡義黑著臉,不久前剛收到通訊員傳達來的縱隊命令。
要求隊伍立即向西開撥,伺機對鐵道線展開破襲戰。
大雨傾盆,行軍困難,這命令下得可真夠可以
胡義跟很多指揮員不一樣,他不是那種上級下達命令,自己就一定無條件服從的覺悟。
再說,沒有炸藥,難道用手榴彈去炸?
命令是在下雨下達,但是上級肯定沒有預料到會下這麼大的雨。
時間沒多長。
弓少鋒帶著李響、突擊團的王連長一行趕到。
村裡更是連個落腳的地方都沒有
胡義小小的帳篷裡擠了七八個人。
全都後背貼著帳篷,一片冰冷。
弓少鋒沒有多說什麼:“上級命令肯定得執行”
羅富貴一個人至少佔了三個位置,立即翻白眼:“等冰雹化了之後,這大路小路全是泥濘,還能走麼?”
“哎,羅連長,照你這麼說,那下雪咱們就打鬼子了?”弓少鋒沒給羅富貴面子。
胡義沒理會兩人打口水架,抬頭看著弓少鋒:“能不能搞到炸藥?”
“搞不到。”弓少鋒搖頭:“破壞鐵路不難,只要敲掉鐵軌上的連結螺絲,發動群眾,將他的鐵軌跟枕木全抬走!”
“還能這麼幹?”胡義愣了一下,在他的印象中,破壞鐵路應該用炸藥包將鐵路橋炸斷。
“當然,去年就幹過一回,再說我們過去,說不定友軍有炸藥也說不定?”
“友軍?”胡義忽然想起件事:“你是說交通破壞隊?”
“沒錯,他們人數少幹不成大事,但是手中的好東西多,跟他們合作過幾回。”
胡義想了想,顯然,上級並沒有告訴弓隊長,友軍破壞隊中很多人實際上是自己人:“你有傷,還是留下吧。”
“這算什麼傷,這一帶我熟悉得很,等會兒抽一部分武裝起來的民兵,帶著糧食、押送俘虜的偽軍去一分割槽龍王廟鎮,這回還是你指揮,咱們輕裝上陣。”軍中以實力為尊,警衛營戰鬥力不用說,弓少鋒對胡義表達了敬重。
“那行吧,我覺得淋了這麼長時間的雨,擔心戰士們身體吃不消。”
“嘿嘿,咱們的命可沒那麼精貴!淋個雨而已”
暴雨卻仍然在下,一點沒有要停下的跡象。
民兵帶著民夫,帶著全部反綁了雙手的偽軍俘虜消失在青紗帳盡頭。
四百餘人的隊伍開始從村裡出發。
這一回天真的黑了下來,
天終放亮。
鐵路東邊十餘里村子裡。
雨仍然沒有停的意思,只不過小了很多。
昨天夜裡走了大半夜,到達鐵路線附近的時間有些晚。
胡義不打算破壞安縣到hd一縣鐵路,而是把目光放在了hd以北的洺河鐵路大橋。
胡義光著身體,身上搭著條行軍毯。
坐在堡壘戶家堂屋角落裡,半閉著眼思索如何以最小的代價給鬼子鐵路造成最大的破壞。
屋裡睡了一地的戰士。
中間燒著一個火爐。
火爐四周木棍子上,掛滿了冒著熱氣的軍裝,褲子,繃帶..
弓少鋒原本對胡義不下令急行軍趕到集結地有些不滿。
直到地下同志送來了縱隊首長下達改變計劃的命令。
因為昨天突然天降暴雨,鐵路破襲戰延遲到雨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