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多人,隨著白衣少女走入大廳,有人伏地而拜,但大多隻是腳步一停,似是抱拳一揖,然後便在兩旁落座。
但其中有一個身穿黑色皮衣的人,更是連腳步都未停一停,便筆直走到旁邊坐下,李傑本想瞧瞧這些人的容貌,忍不住悄悄將頭伸出來……
但聽白衣少女含笑道:“各位自四面八方,遠道而來,想必都有極為重要的事要求教我家神君,真不知該請哪一位先說話?”
一人截口道:“吾等既已不遠千里而來矣,便不著急此一時也,何況吾等所談之事,茲事體大,非片刻所能說完者,不如請路近事小之人先說之。”此人說話斯斯文文,字音雖亦咬得極是準確,但每個字卻又令隱隱覺得好笑。
白衣少女忍住笑道:“既是如此,卻不知哪一位才是路近事小之人?”
人群中,已有人忍不住為之失笑,突聽一人沉聲道:“各位既然謙讓,在下黃州柳乘風,先來請教神君!”語聲沉重,中氣充沛,一名華服男子隨聲而出。
李傑這下可瞧清楚了,只見這柳乘風紫黑的面容,像貌堂堂,鬚髮雖已懼都花白,精神仍是不輸少年,手裡提著只小小的紫檀木箱,滿綴珠寶,奪目無比。
李傑雖不知此人是何人物,但見這股氣概,已不禁暗暗喝彩。
白衣少女道:“神君的規矩,你可知道麼?”
柳乘風躬身道:“在下自然知道。”
白衣少女含笑道:“你知道就好,神君雖然身為南方霸主,卻從不管南方之事,黃州雖然也屬南方領域,但你近年聲譽頗大,可說是名成業就,不知還有什麼非要我家神君才能解決的事……
……再就是……你既知道我家神君的規矩,不妨先將帶來的東西,拿出來讓神君瞧瞧。”
柳乘風見這少女竟將自己往事知道得如此清楚,暗中不覺吃了一慷,躬身道:“遵命!”開啟紫檀木箱,雙手捧上,眾人只當他箱中必有奇珍異寶,哪知箱子裡竟只是寥寥數本經冊,紙色也已枯黃。
柳乘風道:“晚輩奉上遠古遺冊,請候爺笑納。”
李傑聽得吃了一驚,只因他深知這種東西,是武家之起源,端的可稱是難以估價的稀世之寶。
屏風後的那人,卻輕輕嘆息了一聲,道:“也算難為你了,雪寒代我收下吧!”語聲仍是懶洋洋的,似是就連此等稀世之珍,也提不起他興趣。
那名白衣少女雪寒接過木箱,含笑道:“我家神君既已收下你的禮物,你有什麼困難,就只管說出來吧!”
柳乘風面露喜色,躬身道:“遵命!”微一尋思,接道:“十餘年前,我黃虎門,與廣平黑龍幫同時崛起兩河流域,當時人稱:‘北臥虎,南黑龍’當真是威風赫赫,不可一世,但……”
雪寒笑道:“話說得越簡單越好,莫要自吹自擂。”
柳乘風面頰微紅,於咳一聲接道:“十年來,我兩幫互以兄弟相稱,交往極是親密,哪知自從幾個月前古山寒從毆陽家族的宴會上回來後,情況突然大變;古山寒竟聲言兩河流域只能有他們黑龍幫的存在,要我等併入他黑龍幫,否則就要與我決鬥,要兩河流域的同道中中人瞧瞧,究竟是該才是兩河流域的主宰……”
雪寒微笑道:“這只是個虛名,又有什麼好爭的!”
柳乘風嘆道:“話名如此,但這口氣……唉,柳某卻咽不下去,於是使在兩河流域的岸邊,我與他尋地決鬥,道上聞風趕來瞧熱鬧的自然不少,哪知一戰之下,我竟在第三招之後,被他一掌所傷。”
雪寒笑道:“你是輸得不服氣了?於是來找神君為你出氣?”
柳乘風面容既是羞慚,又是悲憤,仰天嘆道:“黃虎幫仍是家傳之業,萬萬不能斷送在我的手中,所以在下只得前來向神君求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