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叔,父王可在?”
蕭無畏心中有事,自是不怎麼想在這人來人往的府門外多閒扯,這便笑著行了個禮,直截了當地奔向了主題。
“在,昨日還說起小畏呢,這一說可不就來了,走罷,王爺已在後堂等著了。”
雷虎貌似粗豪,實則心細過人,蕭無畏如此一說,他自是清楚話裡的潛臺詞,這便笑著一擺手,將蕭無畏讓進了府門,一路說說笑笑地直奔後堂,待得到了後堂口,雷虎並未跟進堂中,只是往邊上讓了讓,示意蕭無畏獨自進去。
“孩兒參見父王。”
蕭無畏一行進大廳,入眼便見一身便裝的項王蕭睿正端坐於正中的太師椅上,一副若有所思之狀,雙眼半睜半閉間隱有精芒在閃動,蕭無畏不敢多瞧,大步行上前去,一躬身,行禮問安道。
“嗯,來了,那就坐罷。”蕭睿微微地頷了下首,不動聲色地吭了一聲,表情淡淡地,不出有絲毫的波動。
“謝父王。”蕭無畏飛快地瞄了自家老爹一眼,實是無法從其臉色上出深淺,只得遜謝了一聲,走到下首的一張矮椅上端坐了下來,抖了抖袖子,斟酌著開口道:“父王,朝中可有甚新訊息麼?”
“有話直說。”項王眉頭微微一皺,略帶一絲不滿地輕吭了一聲。
直說便直說,左右此事也著實拖延不得,乾脆擺明了來說也好,既然老爺子如此說了,蕭無畏自是立馬順竿便爬了上去,略一躬身道:“父王教訓得是,孩兒此來只為一事,歸期日近,請父王安下個章程,孩兒也好照著去做,不知父王可有決斷否?”
“依爾之所見,為父又該如何決斷呢,嗯?”蕭睿伸手點了點太師椅的靠背,饒有興致地了蕭無畏一番,不答反問了一句道。
“……”
蕭無畏沒想到自家老爹居然將球又踢回到了自個兒的腳下,一時間竟有些子轉不過彎了,愣在了當場,而蕭睿似乎也不急,壓根兒就沒開口追問,而是穩穩地端坐著不動。
“父王明鑑,依孩兒來,川中雖大軍雲集,其實卻不足為峙,朝中若是由孩兒主事的話,只需數道聖旨便可成事,於平淡間風雲盡散矣。”蕭無畏沉默了好一陣子之後,這才語氣帶著絲哀求的懇切地說道。
“聖旨?”蕭睿眉頭一皺,眼中飛快地掠過一絲憂慮之色,不過也沒多說些甚子,只是沉吟了一下道:“說說。”
“是,父王,孩兒以為此事恐可分為兩步走,其一,川中戰事既已告平,諸州郡兵勢可不必遷延,調回原州乃理之常情耳,其二,借封賞晉升之名,將京師各營之統兵官撤換殆盡,便是孩兒也圾有可能得一州之封,不得不就蕃,似此兩步一走,人為刀俎,我為魚肉矣,父王不可不防。”蕭無畏雖想不出攤牌的好辦法,可分析起洪玄帝可能採取的移花接木之貓膩來,卻是頭頭是道,幾無破綻可尋——一旦洪玄帝如此做了,而項王若是不奉詔,那就是造反,大義名分上首先就失了分,再加上糧道又卡在洪玄帝手心裡,有兵無糧的情況下,那還不是個“死”字麼?
“唔。”任憑蕭無畏說得口乾舌燥,蕭老爺子卻依舊很是沉得住氣,除了輕吭了一聲之外,愣是沒有旁的表示,只是手捻著胸前的長鬚,老神在在地沉思著,蕭無畏自是不敢出言催促,廳堂裡立馬就此死寂了下來,氣氛壓抑得令人很有種透不過氣來之感。
“隴關副將林崇生是爾的門下?”蕭老爺子尋思了良久之後,突然問起了個八杆子打不著的問題來。
“是,主將程萬泉也能算半個。”蕭無畏雖不明白自家老爹在此時問出這麼個問題的用意何在,可還是沒敢多問,老老實實地回答道。
“那便好,為父要爾辦一件事,回頭爾即刻派人給程、林二將送封信去,唔,也給你三舅那頭捎上一封好了,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