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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臣在。”梁思翼年歲大了,腿腳不是很利索,這會兒方才從地板上爬將起來,腰都尚未挺直,突地聽到皇上點了名,躬著身子便竄了出來,速度雖不慢,可腳步卻不免有些子踉蹌,那樣子分外搞笑,只是這當口上,卻也無人敢有甚失禮的舉動。
“朕問爾,陳浩然謀逆案審得如何了?”弘玄帝顯然是準備為今日的早朝定個調子,竟不打算任由朝臣們奏事,直接將此謀逆案抬了出來,此言一出,滿殿大臣們登時便嚶嚶嗡嗡地議論開了,神情各異,開心的有之,憂慮者有之,準備熱鬧的也有之,然大多數朝臣還是在準備著隨時見風使舵,可謂是幾家歡喜幾家愁。
“稟聖上,該案已在審,逆賊陳浩然已招供,現有供詞在此,只是……”梁思翼從寬大的衣袖中取出一本厚厚的摺子,高高地舉過了頭頂,可話卻只說了半截,便停了下來。
“嗯?愛卿有何顧慮麼,但講無妨,朕自會為爾做主。”弘玄帝先是瞥了在一旁坐立不安的太子蕭如海一眼,而後不緊不慢地說道。
“老臣不敢。”梁思翼後退了小半步,一頭跪倒在地,話音微顫地回答道。
“講,有朕在,爾擔心個甚。”弘玄帝眉頭一皺,不悅地揮了下手,冰冷無比地喝道。
“茲體駭人聽聞,老臣實是不敢妄言,懇請陛下聖查。”梁思翼連連磕頭,卻就是不肯明言已審明的案情,只是將手中的摺子舉得更高了些。
“哼,呈上來!”弘玄帝見梁思翼死活不肯說,卻也沒轍,冷哼了一聲,一揮手,示意隨侍在側的小宦官去將摺子取了上來,攤在了龍桌上,飛快地瀏覽了一番,陰沉的臉色瞬間變得鐵青,掃了面色已通紅如血一般的太子一眼,斷喝道:“宣!”
“是,奴婢遵旨。”站在弘玄帝身後的司禮宦官高大成緊趕著應答了一聲,躬著身子上前兩步,小心翼翼地用雙手將龍桌上的摺子捧了起來,端著走到前墀前端,環視了一下殿中諸大臣,拖腔拖調地宣道:“臣,梁思翼有本啟奏聖上:臣奉旨督辦陳浩然謀逆一案,經審訊,案犯有供如下……”
靠了,果然如此,太子這廝還真是有夠蠢的,這等機密事情所託非人也就罷了,還搞得盡人皆知,廢物,實在是個天大的廢物!蕭無畏一聽到開頭,便已知曉那摺子裡都寫了些甚子,對於太子的愚昧著實是頭疼不已,好在這等情況本就在蕭無畏的預料之中,卻也不怕應對不過去,然則一弘玄帝這等似乎不當堂廢掉太子時不罷休的架勢,蕭無畏的心裡頭不免便打起了鼓來,只可惜開弓已是沒了回頭箭,縱使再難,蕭無畏也得硬著頭皮上了。
“……一家之言尚不足信,臣請陛下准予核實,勿枉勿縱方是正理,臣冒死以聞。”摺子不算短,高大成足足唸了一柱香的時間,總算是將梁思翼的摺子連同幾份口供一一念罷。
“太子對此可有甚要說的麼,嗯?”高大成話音剛落,弘玄帝已斜眼著哆嗦個不停的太子蕭如海,語氣陰森地問道。
“父皇明鑑,孩兒實有失察之過,卻絕無自外父皇之心,自聞此等逆案一發,孩兒已徹查東宮各處,有賴父皇之宏恩浩蕩,盜賣武庫之賊子已明,現有賊逆之絕筆書及數名活口之口供在此,二臣實不敢奢望父皇豁免,懇請父皇責罰兒臣之大過。”蕭如海雖全身哆嗦個不停,可面對著這等生死關口,還是堅持著沒就此陷入徹底的崩潰之中,從衣袖中取出一份摺子,雙手捧著,高舉過了頭頂,語帶顫音地解說著,大體上是按著蕭無畏當初的交代來說,配合上其怯弱的小樣子,倒也蠻像是飽受了委屈一般。
“陛下,微臣有彈章在此。”
太子說得倒是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