價,自忖本已是必死的二人對於蕭無畏此舉自是感激在心,這一聽蕭無畏提出了邀約,二人都沒有一絲的含糊,緊趕著便各自躬身應了諾。
“道之不存,理將焉附哉!”西門無恨對於沈、方二人投身於蕭無畏麾下顯然甚是不滿,可礙於情面卻又不好出言相勸,這便嘆了口氣,感慨了一句。
西門無恨這句話本意是在說如今的朝局太過紛亂,無甚公理可言,然則聽在蕭無畏耳朵裡卻又是另一番滋味了,若是往日,蕭無畏倒也不會計較太多,容人之量還是有的,可問題是蕭無畏今日一來是累了,二來麼,酒也有些子上了頭,再一聽西門無恨這等譏諷之言,心裡頭立馬就有些個來了氣,眉頭微微一皺,似欲發火,可很快便平靜了下來,哈哈一笑道“西門兄口口不離道與理,想來是對大道之說頗有見地的,小王年幼學淺,實有一疑問始終不解,懇請西門兄不吝賜教一、二。”
西門無恨先前話一出口,便已意識到此言不妥,可卻已是覆水難收,不禁微微有些後悔,已是做好了承受蕭無畏怒火的準備,然則卻沒想到蕭無畏居然跟自己問難了起來,不由地便愣了一下,這才拱手為禮道:“不敢,在下向道已久,卻僅得皮毛,若能為王爺稍解之,幸甚,幸甚。”
“善。此題如下:有一馬逸,奔行如狂,無人能擋矣,過二岔道,左道前方有一人,右道有五人,馬行且速,徑直奔右道,若無改,則右道五人斃,若改之,則左道一人必亡,君有一鞭,抽之可令馬改道奔,且問,此鞭當抽否?”蕭無畏微笑著將題目拋了出來,這本是後世之“鐵道難題”,蕭無畏不過是改頭換面了一回,實質卻是一樣的,此題一出,不單西門無恨皺起了眉頭,便是站一旁的沈、方二人也陷入了沉思之中,唯有林崇明笑而不語。
抽還是不抽?抽,可救五人,卻必致一人於死命,與親手殺人何異?不抽,坐五人枉死,見死不救,亦是不德,左也不行,右也不好,饒是西門無恨素來擅辯思,可遇到了這麼道怪題,卻深感茫然了,苦苦地思索了良久,竟無一語能言,臉色由白轉紅,又由紅轉紫,到了末了,已是烏黑一片,再這麼苦思下去,非得悶傷了不可。
“咳,咳。”蕭無畏雖想教訓一下西門無恨,卻並沒有令其走火入魔的打算,此時見西門無恨已快到了崩潰的邊緣,心中大為不忍,這便低低地假咳了兩聲,將西門無恨從死迴圈中驚醒了過來。
“慚愧,慚愧,學生無能,還望王爺能告知題解。”西門無恨抬起了頭來,見蕭無畏嘴角帶笑,立馬反應過來,已知此番是被蕭無畏給整治了一回,可偏生自己就是解不開此題,倒也無甚不服氣了,臉色蒼白地站了起來,很是恭敬地對著蕭無畏行了個禮,自稱起學生來了。
蕭無畏見西門無恨已服了軟,自是不會過於己甚,這便笑著說道:“西門兄客氣了,此題之意是在說世間本無絕對完美之道德,抽與不抽,唯心自擇耳,何須顧慮太多。”
“唯心自擇?”西門無恨茫然地重複著,眉頭緊緊地鎖成了個“川”字,半晌之後,突地眼前一亮,哈哈大笑著道:“好,好個唯心自擇,學生受教也!”
“西門兄若是不棄,一併在此溫書備考可成?”蕭無畏沒有再就此題多做點評,而是直接了當地發出了邀請。
“王爺美意,學生恭受了。”西門無恨顯然是個爽快人,一旦有所決定,答應起來絲毫都不含糊。
“好,小王在此預祝諸位此番旗開得勝,金榜題名會有時了,時候不早了,今日便聚到此際罷,諸位兄臺但有何需要只管吩咐下人去辦便成,小王先行一步了。”忙活了一場之後,總算是將三位士子招攬到了門下,蕭無畏興奮之餘,疲倦也就此湧了起來,自是不再多逗留,笑呵呵地站了起來,吩咐了一句之後,徑直轉入後堂歇息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