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不吐骨頭的貪官汙吏們生生連骨頭都給吞沒了。
“公子息怒,公子息怒,老朽賠就是了,要多少銀子,還請客官開個價,容老朽籌措一番可好。”掌櫃的一聽見官便徹底軟了,哭喪著臉哀求了起來。
“嘿,那好,本公子也不要爾多,這圍脖乃是鄒某花了百兩銀子買的,爾就按這個價賠了便算完事,至於其它損失,鄒某也懶得跟爾等多計較。”那名姓鄒的書生一副很是豪爽的樣子開出了價碼。
“啊,客官,您這不是為難小老兒麼,這圍脖如何值得百兩?小老兒……”一聽那圍脖索價百兩,老掌櫃登時就急了——身為京師人氏,他雖沒那個福分去享受狐裘的溫暖,可價錢幾何還是心中有數的,就這麼件舊圍脖,最多也就是十兩銀子不到的樣子,如何能值得百兩之巨,這顯然是在藉故敲詐來著。
“想賴帳,那好,見官去!”
“鄒兄,走,小弟陪你一道去見官!”
“走,這黑店該封了!”
不待掌櫃的將話說完,一眾書生全都七嘴八舌地嚷嚷了起來,邊嚷著邊向外走,急得老掌櫃不知該如何方好。
“幾位兄臺請了。”就在一眾書生鬧著要去報官之際,對面廂房的門突地開啟了,一名身著青袍的白面書生走了出來,對著眾人拱了拱手,很是客氣地招呼了一聲。
“這位兄臺尊姓大名,可有何見教?”姓鄒的書生見有人出頭,立馬便站住了腳,再一對方也是舉子裝扮,自是不敢太過託大,拱手還了個禮,冷冰冰地問道。
“見教不敢當,在下方瑞,前來與兄臺打個商量。”青衣書生絲毫不在意鄒書生的冷淡,溫文爾雅地笑著自報了家門。
“方瑞?可是桐城方慎行?”鄒書生尚未有何表示,站一旁的一名同伴卻已驚訝地叫出了聲來。
“不敢,在下正是桐城方瑞。”青衣書生方瑞淡淡地一笑,並未因那幾名書生的失色而有絲毫的自得之色,依舊是一副謙遜的樣子回答道。
“在下藤子悅見過方兄。”
“在下路鳴見過方兄。”
“在下……”
一眾書生顯然對方瑞之名皆耳聞已久,自是不敢怠慢,各自上前自報家門不迭,唯有那姓鄒的書生面色陰冷地站在了一旁,沉默了好一陣子之後,這才一抱拳道:“在下太原鄒四海,不知方兄當面,失禮了,卻不知方兄有何見教?”
“原來是鄒兄當面,失禮,失禮。”方瑞很是客氣地還了個禮道:“鄒兄,小弟方才便在對門,多少聽得些詳情,特來做個和事老,還請鄒兄且賞個臉可成?”
鄒四海一聽方瑞如此說法,自是知曉自己的訛詐行為全都落入了對方的耳中,一時間頗為尷尬,有心分辨一二,卻又實是不願跟對方起衝突,猶豫了一陣之後,黑著臉道:“方兄有何高見,且說來聽聽好了。”
“不敢。”方瑞很是客氣地拱了下手道:“此皆小二失了手,並非存心故意,鄒兄乃舉人功名,與這等小人計較,卻是不妥,不若在下提個議,就由王掌櫃的陪個漿洗費三兩銀子可成?”
“是啊,鄒公子,您大人有大量,小老兒給您賠不是了,這頓酒菜全算小老兒的,小老兒再賠您老三兩,啊,不,四兩銀子如何?”王掌櫃實是怕見官,這一見事情有了轉機,自是緊趕著湊了過來,拱手陪著小心。
“哼,罷了,就依方兄所言好了。”鄒四海面色變了幾變,到了底兒還是沒敢發作,這便冷哼了一聲,一拂大袖子,與幾名同伴匆匆下樓去了。
“方公子,小老兒多謝您老了。”王掌櫃見偌大的事情竟就此收了場,自是感激不已,忙不迭地出言道謝著。
“王掌櫃無須如此,方某不過是舉手之勞而已。”方瑞並不因王掌櫃的地位卑微而有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