催問,只能是老老實實地站在一旁,可心跳卻就此加快了不老少。
“爾打算如何整頓馬政?”就在蕭無畏忐忑之際,老爺子終於放下了手中的書,也沒個寒暄,直截了當地問了一句。
厄,搞了半天,老爺子就只問這麼個問題?蕭無畏沒想到老爺子根本沒問王溟之死的事情,而是問起了馬政,不由地便是一愣,而後緊趕著出言解釋道:“回父王的話,孩兒以為馬政之弊不在馬,而在**,若欲革之,當另起爐灶,否則的話,只能是治標不治本,無濟於事耳,依孩兒所見,當蓄馬於民間,以商養馬,以官督之,具體而言便是馬政署以招標之形式發放馬牌,以牧監為督導及輔佐,鼓勵大商戶豢養馬匹,而後分兩步走,一開始可官府統購之,待得三年五載之後,馬匹漸多,則以官府出收購之標的,公開購馬之數量以及品級,由各大馬商競標,出價最低者中標,以牧監驗馬為準,若能如此,既可解馬戶苦於馬之厄,朝廷也能因此得充足之馬匹,再者,商家也可得其利,孩兒以為此舉或可解我朝百餘年缺馬之患,此孩兒之愚見也,請父王明鑑。”
“唔。”老爺子不置可否地吭了一聲,思索了片刻,不動聲色地接著問道:“爾所言的馬牌如何發放?以何為標準?若是商戶私販馬匹,又當如何控制,嗯?”
老爺子這三個問題一出,蕭無畏心中不由地便是一動,暗自對老爺子政務上的能力咂舌不已——這三個問題表面上起來很平常,可卻恰恰是馬政操控的關鍵點所在,蕭無畏可以肯定老爺子事先並不清楚自個兒的全盤打算,能在如此短的時間裡便直指要害,這等本事可不簡單,至少不是一個武人所能具備的能耐,而是為政多年的宰輔方能如此,這與老爺子一向示人的武夫形象實是大相庭徑了些。
“回父王的話,孩兒對此已有所考慮,馬牌之發放並非隨意,孩兒決議請奏陛下,撤裁遍及全國之牧監,僅保留關隴、漢中、河南三處之地的州牧監,並廣募獸醫以充實之,以為輔助馬商豢馬之用,另,孩兒已與燕西達成協議,每年當可販回良馬千匹,此數已足可為種馬之用,馬商可從孩兒處購馬以養之,如此一來,馬商當無後憂矣,相應地,也就要求馬商必須有相當的實力能大規模地豢養馬匹,欲領馬牌者,必先交五萬兩銀子為押金,而後方能得競馬牌之資格,各方競價,共發馬牌六塊,以此為限,共設六大馬場,分佈於上述三處所在,牧監不單負有輔助馬商豢馬之責,同時亦有監督之權力,在馬政署行文開放馬匹販賣之前,所有馬匹一律由官府定價統購,價格當以如今之現價計數,逐年遞減,至馬匹漸多後,方可放開馬市,在此之前,一旦發現馬商私販馬匹,第一次發現,五萬兩銀子押金全數罰沒,第二次發現則取消其馬牌,重壓之下,當可杜絕於未然。”蕭無畏雖震驚於老爺子的政務能力,可卻不敢稍有遲疑,緊趕著將自個兒的全盤考慮詳詳細細地全都道了出來。
“嗯。”項王蕭睿原本就知曉自己這個幼子聰慧過人,只不過一向一來的行為卻是荒唐了些,本還擔心蕭無畏無法應對朝政之重,此番叫其前來,不凡提點一下之用心,可卻沒想到蕭無畏竟然能說得出如此這般的大道理來,雖說此策有些子離經叛道,至少是不太符合儒家之主流思想,然則真若是這般行了去,卻是有可能清除馬政之弊端,心中自是頗為嘉許之,當然了,蕭無畏在此等敏感時節上此本章的時機也抓得很準,實是無需老爺子再多作提點了的,眼瞅著幼子已成長了起來,蕭睿心中自是欣慰非常,儘管面上淡淡地不出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