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怕是到頭來一場空耳,事若不諧,反誤大局,又當何如哉?”
王嶽雖沒明說其不好柳振雄的理由,可蕭無畏卻明白地知曉其意,那就是在說柳振雄乃是庶出,就算再英豪,也不可能得到柳家的全力支援,更遑論要其他世家服膺了,這其中的礙難之處太多,由其出掌燕西大都督一職幾無可能。
難麼?是很難,這一點蕭無畏早就心中有數,且不說柳振雄庶出的身份,本就不合時下的傳承之道,也不說柳振雄似乎不得其父之寵,這一點從當初柳振雄陪著蕭無畏一道去見柳嘯全的情形便可見一斑,哪怕柳家公推柳振雄取柳振英而代之,要想壓服其餘三家,也不是件輕而易舉的事情,這其中的礙難確實是太大了些,早在蕭無畏打算推柳振雄上位之際,便已瞭然於心,原也無需王嶽來出言提點,然則蕭無畏卻絕不會因難便放棄了自己的堅持,在他來,事在人為耳,哪怕只有一線的希望,蕭無畏都要全力去爭取一番。
“王老先生,小王心中有個疑問,不知當問不當問?”蕭無畏沒有回答王嶽的問題,而是微微一笑,反問了一句。
“哦?小王爺有話但講無妨。”王嶽眼中精光一閃而過,不動聲色地應了一聲。
蕭無畏淡然一笑,將問題拋了出來:“不知王老先生所要的穩是長治久安的穩,還是苟延殘喘之穩?”
蕭無畏這個問題一出,王嶽古井不變的臉上終於出現了絲微瀾,眉頭一皺,目光炯然地了蕭無畏好一陣子之後,這才慎重萬分地開口道:“小王爺之言何意哉,恕老朽愚鈍,還請明言好了。”
“天下大勢,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古今概莫能外,今,天下風湧雲動,大變在即,以王老先生之智,當可預見也,無須小王多言,燕西雖僻處一方,卻也難避風浪之席捲,若內部不穩,何以御外乎,柳氏一門久掌燕西,雖近有小厄,實無大過耶,若驟然以他姓替之,即便能得苟安,長久必亂矣,此不可不防,再者,那鄭姓一族,置民族大義於不顧,公然勾結外敵,縱使有反正之功,又豈能服眾耶?縱使王老先生鼎力扶持,怕也難為矣,捨本而取末之事,小王不敢為耳,望王老先生明斷。”蕭無畏一派大義凜然之狀地暢暢而談,似乎全然為了燕西之長治久安考慮之模樣。
“唔。”王岳飛快地掃了蕭無畏一眼,低垂著長長的壽眉,不置可否地吭了一聲,沉默了良久之後,這才出言道:“若按小王爺之言,那鄭家勢必不依,戰事便在眼前,戰禍一起,生靈塗炭,奈何如之?”
“戰!鄭家若是敢逆民意而行,即民賊也,當夷滅之,民族大義之前,餘者皆下之!”蕭無畏毫不客氣地說道。
蕭無畏話音剛落,王嶽便即長眉一抖,冷冷地追問道:“戰麼?小王爺說得倒是輕巧,大軍未動,糧草先行,此正理也,小王爺既知我燕西連番天災,糧餉何來耶?”
“……”一聽王嶽提起大軍之糧餉,蕭無畏不由地便是一陣語塞——燕西如今的家底如何蕭無畏心裡頭壓根兒就沒個準數,哪能說得出個所以然來,若是沒了糧餉的話,這仗又如何打得下去,蕭無畏倒是很想說糧餉自己來解決,可惜的是這話他卻實是說不出口——別蕭無畏此番帶了三十餘萬兩銀子的貨物來燕西,可這麼點錢對於大軍的糧餉來說,不過是九牛一毛而已,再說了,真要蕭無畏將所有的財物全都投進燕西軍費這麼個無底洞中去,蕭無畏也著實捨不得,哪怕那些銀子來得甚是輕巧,可畢竟是銀子,不是石頭,哪能就這麼一股腦地隨便丟了。
奶奶的,賭一把了!總這麼沉默下去也不是個頭,蕭無畏暗自咬了咬牙,朗聲道:“王老先生問得好,糧餉本就是用兵之根本,而今民賊猖獗,不可不興兵以伐之,即如此,凡燕西之世家皆有責也,柳氏一族既掌大都督之職,此其分內之事耳,當無可推脫之處,此糧餉應由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