吐出一串木槿完全聽不懂的鳥語。
木槿已看出此人並無刺殺之意,甚至完全沒有敵意,更是納悶,問道:“你哪裡人?不會中原話?”
那人茫然看著她,然後努力揮舞雙手向她比劃,口中終於擠出了幾個漢字,“你是……你是……公……公主……”
眼前忽一道雪芒閃過,劍光飛快從後背鑽入那人身體,竟將他一劍穿心,釘死於地。
木槿抬眼瞥到動手之人,不由驚怒喝道:“許從悅!”
許從悅臉色煞白,慢慢自那倒地的魁梧身體上拔出寶劍,盯著劍尖瀝瀝而下的鮮血,默然無語。
那人兀自抬著臉,發藍的眼睛瞪得極大,嘴裡還待說著什麼,卻再說不出來。
他的喉嚨裡“嗬嗬”兩聲,口鼻鮮血直湧,然後腦袋重重磕回到木板上,再沒了聲息。
青樺、顧湃已經奔了進來,那邊禁衛軍亦衝到了帳外,成詮更是從那人破開的大洞中奔入,急急請罪道:“臣護衛不力,請皇后娘娘見諒!”
木槿已坐回榻上,淡淡道:“一場意外而已,無妨。他應該有同黨吧?”
成詮道:“對,方才便是他兩名同黨從前面吸引了我們注意力,這人在混亂裡藉著雨幕和後面搭了一半的帳篷掩護,衝到了皇后娘娘帳篷裡。”
若等帳篷都搭好,木槿的帳篷必定被層層圍護於中央,那他們寥寥數人更難衝到她跟前了。
木槿盯著地面上被雨水不斷沖刷開的鮮紅血水,問道:“同黨呢?”
成詮頓了頓,“刺客太過
兇悍,完全不要命的打法,下邊的兄弟便沒想到要留活口,所以……”
所以,那兩個死了,眼前這個也死了。
兩個人奮力引開大批禁衛軍,這個人則衝向近衛保護下的會武的皇后……
敢情他們這是找死來了?
木槿皺眉,“看得出他們來歷嗎?”
成詮搖頭,“穿著尋常布衣,暫未發覺特別之處。不過他們出手勇猛兇悍,似有高涼、晉州等地的剽悍民風。”
“可曾注意到他們口音?”
成詮微一皺眉,眼睛餘光掃過默立一旁的許從悅,才道:“他們衝過來便砍人,並未說話,故而無法推斷究竟是何方人士。”
“是麼?”木槿把玩著手中鋼針,慢慢道,“剛出門便有人前來送死,可真是天下第一奇事了!”
成詮額上微有汗意,愈發恭謹地說道:“下面臣等會多加小心,不會再給人可趁之機!此時離京未遠,或者臣待會兒應該急奏皇上,請他再加一隊人馬護送皇后……”
“不用了!”木槿打斷他,“京中正是用人之際,皇上也不該再為這些瑣事煩心,往後咱們自己多加防範即可。”
成詮只得應道:“是!”
明姑姑看著帳篷那破洞處雖有禁衛軍從外壓住,依然有風雨嗖嗖刮入;何況腳下躺著一具死屍,風雨裡盡是血腥之氣,遂道:“此事儘可慢慢再查,娘娘還是趕緊換個帳篷休息要緊。這風大雨大的,可別著涼了。”
成詮遂道:“前面已有搭好的帳篷,娘娘可以先過去休息,我等隨後便將應用之物送過去。”
木槿點頭,“都是小事,青樺他們自會幫我收拾。你先去清點下剛才有沒有傷亡,再安排人在附近搜查搜查,看看還有沒有其他賊人在窺伺。”
成詮應了,匆匆退出帳篷。
明姑姑正要扶木槿離開時,木槿卻轉頭看向許從悅。
他早已收劍入鞘,一身素衣蕭蕭,飄在淒冷雨絲裡,看著還是那樣的孤單而隱忍。
似被這場突如其來的變故所驚,他面色發白,目光閃爍,一副神魂不定的模樣。
看禁衛軍也走得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