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面的淤青輕輕搓揉起來,看著一道道發紫的傷痕,眼淚再也忍不住,啪嗒啪嗒的從眼眶裡流淌下來。
林義絮絮叨叨半天,見她一直沒有理會自己,只能感覺到有一雙軟軟的小手在自己的背上輕輕搓揉,指尖還帶著微微的冰涼。
正準備繼續接著絮叨,卻突然感到背上啪嗒一下,什麼東西滴落下來,還帶著溫熱。
他沉默一下,出聲安慰道:“小白,我知道你心疼我,但你用不著哭。不就是捱了頓嘛,你看,我都沒哭。”
少女抽抽鼻子,含糊不清的嘟囔道:“我,我才沒有心疼你。”
“那你哭什麼?”
“我”小白一時詞窮,索性說道:“我不告訴你。”
“我知道,你肯定是因為心疼我才哭的。”
“我沒有。”
“好的,你沒有。”
林義心中升騰著暖意,感受著軟乎乎的小手在自己背上搓揉,輕聲說道:“小的時候我沒少挨我爸揍,也經常會滿身淤青的,這個時候我媽就會過來安慰,嘴裡說著什麼好兒子乖乖之類的話,然後就會像你這樣給我擦藥酒。”
“阿姨是個好人。”
“怎麼,你覺得我爸不是好人?”林義開始笑。
小白繼續用手搓揉著他背上的淤青,猶豫許久,還是輕輕點頭道:“嗯,他總是打你。”
聽到她的話,林義伸出胳膊想去捏捏她的小臉,奈何趴著身體有些夠不到,只能無奈作罷。
嘴裡繼續道:“雖然不想破壞我媽在你心中的形象,但其實我爸每次打我的時候,基本上都是她指使的。
好傢伙,夫妻倆一個唱白臉一個唱紅臉,配合的那叫一個默契,從小到大我可沒少被他們用這種套路收拾。”
說完,林義一聲輕嘆,頗有些感嘆自己人生的不幸。
聽到他的嘆息,小白目光落在他背部的淤青上面,眼淚又開始吧嗒吧嗒的往下流,隨即咬咬嘴唇,輕聲問道:“可,可他們為什麼要這樣對你,你不是他們的兒子嗎?”
“實不相瞞,這都是我自己作的。”
說著,林義又是一聲長嘆,“我爸媽他們是第一次當父母也沒什麼經驗,對我的教育方式屬於摸著河頭過河,一開始也是口頭教育,但小孩子嘛,用嘴說有幾個能聽進去的?
更何況我從小到大都皮的很。
上樹掏鳥,下河摸魚什麼的只是基本操作。
和一幫小夥伴在野外玩火都是家常便飯,有幾次還差點出事。
大過年的往煙囪裡扔二踢腳,往寫著沼氣的井蓋裡扔小鋼炮這種事也不是沒有幹過,還有挺多的作死花樣,我一時半會兒還想不起來。
有句話叫做愛之深責之切,他們是真的擔心我哪天自己把自己給作死。
但每次告誡之後我又不聽,能怎麼辦,只能打,不打不長記性。”
說完,林義突然樂了一下,隨即抿抿嘴道:“但是打我也沒用,我該皮還是皮,然後我爸就從赤手空拳換到七匹狼,又從七匹狼換到雞毛撣子。
我爸媽的教育方式也隨著武器的升級,一點點的從苦口婆心,轉變成能動手絕對不逼逼。
所以說,這都是我自己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