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自主離脫的。這回呢,則是因為已經圓寂很久的法鏡和尚出現在了真圓的幻境當中,張祿才能保持靈臺清明……
倘若進了一個貌似跟現實世界並沒什麼兩樣,絲毫不見異狀的幻境中去,張祿還能分別真假嗎?他會不會一時迷糊,誤把幻境當作實境,就此陷身其中,再也逃不出來了?
張祿不禁想到了前世看過一部名叫《盜夢空間》的電影,虛虛實實,重重交疊,就連主角在結尾是否真的脫離了夢境,觀眾們都有著不同的解讀,還在網路上辯個不休——導演也鬼,絕不說明,只拈花微笑而已。要是自己真的隨便找個人就耍這招有偏差的“靈臺蜃景”,真說不好哪天就沉陷其中,難以自拔了啊!想到這裡,不禁稍稍打了一個冷戰。
“其實吧,”靈臺兄寬慰張祿,“你是在山上呆得久了,想找郄儉還沒能見著,想找法鏡和尚他又已經掛了,所以實在空虛寂寞,這才找我來聊聊天。既來之,則安之,咱們就跟這附近隨便轉轉吧——下不為例啊!”
兩人一邊說著,一邊離開大殿,就在法王寺中漫步。寺裡並不僅僅他們兩個人,時常見有和尚匆匆而過,就跟真實世界沒什麼兩樣。可是走著走著,突然遠遠望見一個和尚站在棵大樹下,雙手籠在袖子裡,臉朝著他們二人,貌似正在仔細打量。張祿感覺有點兒奇怪,就問靈臺兄:“這不是心模和尚嗎?”
靈臺兄點點頭:“是他——怎麼了?”
“我進寺的時候曾經聽人說起過,這心模和尚長年在外遊蕩,還是法鏡留下遺書,特意派人請他來主持法王寺的。寺內幾十名僧侶,在法鏡死前,就沒人見到過他,所以他入寺之後,差點兒就壓不住僧眾,靠的是佛法精深,連講了好幾回法,才把大家夥兒全都給鎮住,接受了他繼任主持的事實……
“也就是說,法鏡和心模,不應該同時出現在寺裡啊。”
靈臺兄眨眨眼睛:“那又怎麼了?這終究只是真圓潛意識創造出來的幻境而已,不可能完全跟現實一致嘛。”
張祿擰著眉頭:“我總是覺得怪怪的……”
靈臺兄淡然一笑:“那就過去問問他好了。”
於是二人趨向前來,向心模合什為禮。心模趕緊還禮,然後笑著說:“子今來矣。子若不來,吾乃不言,子既來矣,吾可言之。”
張祿問道:“法師有何教誨?”
心模和尚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長長地嘆了口氣,開口就說:“我實在受不了了……本以為這是挺有趣的一件事兒,幹得久了,卻感覺實在無聊啊。看起來我也是個沒有長性,外加過於活潑好動的性子,而且嘴還不嚴!”
張祿嚇了一大跳,趕緊問他:“法師因何言此?吾、汝……我、你……是因為我干涉了這個幻境,所以你才一口大白話吧?”
心模抬手輕撫自己心口:“呼,總算說出來了,說出來就舒服多啦。”也不回答張祿的問題,卻上下打量靈臺兄:“這位是……”
靈臺兄倒是毫不隱晦:“我是他的潛意識。”
“啊呀,”心模瞪大了雙眼,“你潛意識敢情長這樣啊,瞧上去挺橫嘛——我可真要對你刮目相看了。”
張祿緊皺著雙眉,一字一頓地問道:“你,究竟是誰?你,究竟要對我說什麼?”
心模答道:“我要說的是,你根本就不應該進來,這個世界上虛假的事物太多了,你還要再新造一重虛假,把自己給套進去,遲早會攪得自己找不著北。”
“什麼是虛假?”
心模一指自己的鼻子:“我就是虛假。”然後又一指靈臺兄:“他也是虛假。”最後指張祿:“其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