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夜,市公安局刑偵支隊一大隊分成兩組出動,對王兢可能藏匿地點進行搜查。得知了抓捕目標之後,包括盧勇在內,所有刑警隊員都心懷忐忑。不同於普通的嫌犯,那是市委王書記的獨生子,即使有確切的證據證明王兢涉案,但在這個有錢能使鬼推磨,有權能使磨推鬼的年代,對於權力的畏懼,使得這些基層刑警們不約而同地產生了逃避的心理。
另一輛警車駛至百興樓,例行公事地問了保安,在得到否定的回答之後,警車便離開了。另一輛警車停在市委小區門口,卻是沒有任何膽量闖進去,最後只得在周圍馬路上逛了兩圈,就準備回去交差。
與此時同時,市公安局下令抓捕王兢的訊息,透過各種渠道傳進了市委書記王復生,副市長張林虎等人的耳中。在市委小區的家裡,王兢坐在沙發上,神情看不出什麼慌張之處,然而那隻不斷輕顫的膝蓋卻是出賣了他心內的惶亂不安。
“兒子,不怕啊,給他們一百個膽子,他們也不敢進來抓人!”黃瑾抓著兒子的手,感覺到一手的潮溼。事情發展到這一步,她也沒了主意,只得催促著當市委書記的丈夫:“老王,你快想想辦法啊!”
“我有什麼辦法!”王復生冷冷地掃了妻子一眼:“蔣榮華已經招了,梁晨那邊已經抓到了確實的證據,你覺得,我還能什麼辦法?”
“你不是市委書記嗎?你怎麼就沒有辦法?難道你就眼睜睜看著兒子被抓去槍斃?”黃瑾的聲音又高了起來。幸虧市委小區樓房的隔音效果不錯,否則憑著黃瑾這尖嗓門,王兢犯案的事早就天下皆知了。
“找人去滅蔣榮華的口,是你的主意吧?”不理會胡攪蠻纏的妻子,王復生將目光轉向強作鎮靜的兒子,冷聲問了句。
“不是我,是張豪的主意!”王兢如實回答道。他雖然也有這個意思,但確實是張豪首先提出買通死刑犯,殺人滅口的主意。只是他們沒想到,那個死刑犯不知吃錯了什麼藥,竟然放過了蔣榮華,而倉促間,他們一時半會也再找不到更合適的人選。
“你們這是給自己挖坑給自己埋啊!”王復生已經無力憤怒,他指著自己的兒子,臉上現出一抹悲哀:“今天市裡班子已經決定,升任梁晨為市政法委專職副書記,級別正處。不管他願意不願意,最遲後天,他就得從市公安局離開。由誰接任梁晨的位置,接下來怎麼操作,我和張林虎都已經安排妥當了!那時蔣榮華就算想坦白,又有誰聽他的!現在好了,你殺人滅口不成,蔣榮華自然就會聯想到兇手是你指使的,你不仁,他就不義,你覺得他還會繼續替你擋災嗎?”
“現在怎麼辦?老李,你得想法子啊!”黃瑾搖著丈夫的胳膊,急的眼淚都出來了。
“還能怎麼辦?”王復生厭惡地撥開妻子的手,勉強壓抑住心裡的暴躁的情緒,對兒子冷聲道:“你這兩天,就給我老老實實呆在家裡。一切等梁晨的任命下來後再說!給我記住了,再自作主張,天王老子也救不了你!”事到如今,他也只能選擇暫避鋒芒,等梁晨離開公安局長的位置之後,他再想辦法操作。有一點他可是可以肯定的,就算梁晨再膽大妄為,也決不敢進市委小區抓人。退一步來說,就算梁晨敢冒天下之大不韙,公安局那些刑警有這個膽量嗎?
市公安局裡,梁晨先後給市長張秉林和政法委書記邱嶺梅去了電話。張秉林的語氣很激動,命令他全力緝拿王兢,並且注意保護好證人。而邱書記,卻只是沉默地聽他彙報完畢後,便掛了電話。
晚十點半,出動的警車無功而返,令梁晨心裡的憤怒達到了一個前所未有的額度。看著一張張心虛的臉,他忽然明白了自己的愚蠢之處。驅吉避兇是人之常情,他不怕,不代表整個公安局的刑警都有敢於得罪市委書記的膽量。他是主管刑偵的副局長,也是主持局裡工作的常務副局長,然而和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