熹妃讓他弄了個糊塗,只是聽了弘曆的話,又與昨日蘇培盛的話對了對,越發覺得昨日那事有點不對勁,奇道,“他在裡屋守了你許久,便是額娘也未曾進了屋去,我知道你們說話呢。”
弘曆卻是被嚇到了,夢裡的事兒竟是真的嗎?否則便宜爹在他屋子裡做什麼。只是這事兒他卻不能跟熹妃道,只能含糊道,“好像是說了,我喝得腦袋昏,忘了。”弘曆不說,熹妃也是聰明人,自然不會問,便換了話讓他好好保養身體。
面對熹妃想這事兒,弘曆才覺得他喜歡便宜爹這事兒,似是最對不起的人,便是熹妃了。這事兒平日裡不想還好,一想起來,那點子剛得到的喜悅便被壓了下去,想了想,他退了身邊的人,只剩了娘倆,試探道,“額娘,宮中新人越來越多,你難受麼?”
那邊熹妃哪裡會想到弘曆身上,只當弘曆這是不喜歡媳婦,變著法子來問她呢。熹妃猶豫了一下才道,“這後院裡的女人從不是靠著寵愛才活下去的。再好的顏色也有衰老的一日,再甜的日子也有爭吵的時候,後院裡的女人,靠的還是兒子。”
這話卻是有些出乎弘曆意料,畢竟現代社會是個追求愛情的社會,人人嘴上掛著的都是真愛,便是連他一個小混混也不例外。在古代,他讀了書,習了字,懂得了官場上的一些較量,可感情的事兒,他還是接觸的少。“額娘也是如此嗎?”
約是在親生兒子身邊,旁邊又沒外人,熹妃才道,“額娘從來不是個受寵的人,聖上這後院中,先是李氏,隨後是年氏,這幾年倒是沒人得了聖寵了,但也輪不到我,我不過偶沾雨露,撞了大運懷了你罷了。便是在潛邸每月能得了一兩日,也是看在你的份上。年輕時都不奢望的東西,如今年紀大了,聖上不過每月來我這裡坐坐,又何苦奢望呢。”說著,她看著弘曆,低聲道,“額娘如今想的,不過是跟著你出宮奉養罷了。”
這卻是句大逆不道的話。帶給弘曆的卻是兩重感覺,一是慶幸熹妃對聖上並沒有半絲情感,自己好歹心裡舒服點,二是熹妃所盼的,卻是自己並不願看到的。時間,留給他和便宜爹的日子已然不多了。他卻要抓緊才是。
等著熹妃走了,弘曆想著昨日的事兒,又私下裡問了問吳開來,吳開來只道聖上在屋子裡帶了半個多時辰,熹妃來了也未曾讓進,蘇培盛還打了盆水進去,待到他進去伺候,床上的被子已然被換過了,舊的染了茶水,根本不能用了。
弘曆終是肯定,他與便宜爹怕是真的發生了什麼。都說趁熱打鐵,弘曆仔細想了想,覺得這是個機會,總要去迫一迫便宜爹才好。只是這邊還未行動,那邊林瑛玉便趁著弘曆下學的時候,與弘曆在乾清宮來了個偶遇,寒暄之時,悄悄告訴他,“穀雨的日子要到了,你可要去?”
弘曆連思索都沒有,便點了頭。
71、晉江原創發表36
穀雨依舊如同林瑛玉手下的密信一般;放在個讓人想不到的地方——圓明園的一個院子中,對外宣稱是失了寵的嬪妃,內裡伺候的人分了兩撥;一撥乃是密信的人員;負責外圍的防衛;另一撥則是專門找的不識字的聾啞人,負責近身的伺候。自然;除此之外;圓明園中的禁軍防衛亦是一層關卡。
弘曆只說這幾日睏乏的很;想去圓明園散散心;那邊胤禛因著心中有鬼,恰是不想與弘曆面對面的時候,便準了。林瑛玉只道自己還有事兒,到了穀雨要上路的那日,才從京中匆匆趕來,帶著弘曆一路快走,進了那間還未掛上任何匾額的院子。
此時恰是中午,穀雨坐在窗邊,正曬著冬日裡的寒陽,臉上卻是一副無悲無喜的模樣,聽見腳步聲,也不曾回頭張望。穀雨在弘曆印象中不過個十幾歲的女孩子,如今近十年未見,猛然一瞧,卻覺得她蒼老了許多,人也不似當年那般跳脫了。不過只要是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