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由於生病的事情沒有過度宣揚,知道的人並不是很多,想要與花晚的朋友們挨個聯絡邀請他們到美國並不是容易的過程。
但藍嘉樹趁著大長腿在可怕的機器中沉睡著的時候,還是寫了封誠懇的郵件,附上那些影片,解釋清楚前前後後的原因和自己的願望。
幸而花晚的人緣非常好,不出兩天,那些朋友們就紛紛著急地回信,答應了小樹的請求。
藍嘉樹動用了那張原本想要保留的支票,用最快的速度幫他們定了機票和酒店,接著又開始跟醫院溝通,想要租借樓內的咖啡廳重新佈置,非常人性化的醫院管理層想當然同樣點頭,故此早已聯絡好的婚慶公司立刻來人,將大捧大捧的鮮花和白紗帶進了大樓。
人的潛能是無限的,這些瑣事不禁沒讓藍嘉樹崩潰,反而從他將關於死亡的恐懼中漸漸拖出來,變得充滿動力。
萬事妥當那天,花晚照舊沒精打采的,抽了血、輸了藥,在床上瞅著身邊機器的顯示屏發呆,她還有些奇怪,為什麼爸媽和老公都不在,忽然就看到藍嘉樹身著西服推門進來,不由虛弱地淺笑:“你幹嘛去了,穿得人模狗樣的……”
“我帶你去個地方。”藍嘉樹微笑。
“什麼地方啊,醫生讓我老實待著。”花晚疑惑。
“樓下而已。”藍嘉樹推過輪椅,小心翼翼地把她抱起來、放上去,而後又蓋好毯子,這才忐忑地出發。
花晚全然想不到即將到來的驚喜,還以為這傢伙又要自己去參加那些病友們的聚會。
誰知道從電梯出來,撲面而來的花香實在明顯,幾乎蓋過了總是揮之不去的消毒水味。
大長腿目瞪口呆地看著走廊的紅毯和紅毯邊擺放的純潔花束,直至被推到個由白玫瑰組成的拱門前,看到門口立著的一幅畫,才瞬間明白這個狀況。
那幅畫明顯出自蕭雲深的手筆,畫中的她穿著婚紗,滿臉笑意地和藍嘉樹站在一起。
——
花晚在朋友們的心中,永遠是勇敢、陽光和快樂的代名詞。
她長得高、喜歡笑,講話常常手舞足蹈,出門路見不平常會出手相助,怎麼看都不像是會生病的人,所以當收到藍嘉樹那封郵件、看到她錄得影片後,眾人所感受到的震驚和心疼,也並不難想象。
輪椅被緩慢地推進門,輪椅上的大長腿變成了短髮,面色憔悴,瘦弱不堪,但那雙會說話的大眼睛還是亮閃閃的美麗,透露出無限的茫然。
已經穿著禮服等了很久的眾人一片安靜,最後還是肖玫最先忍不住,撲上去哭道:“晚晚,這麼大的事你怎麼可以瞞著我們,你太壞了!”
“這不是坦白了嗎……”花晚摸摸她的頭。
“還不是小樹說的!”肖玫哽咽地質問。
花晚無奈,轉而又看向站在角落裡默默擦眼睛的梁涼。
梁涼果然是個愛哭鬼,瞬間就捂住臉抬不起頭。
“你們不要這樣子,我請大家來,就是想讓花晚開心點。”藍嘉樹努力的笑出來。
“對、對啊。”程靈西鼓起勇氣拿著個頭紗走上前說:“這個是蕭老師設計,我親手給你做的……本來還有條裙子,等你病好了,再送給你。”
花晚點頭,讓她幫自己把漂亮的新娘紗帶上,趁機隔絕了眼底的淚痕。
望著角落裡年邁的父母,和本可以不出現的藍光啟,“或許是最後一次了”的念頭,終於無可奈何地浮出了腦海。
——
這晚的婚禮由蕭雲深主持,不僅親戚朋友們悉數到場,還有很多醫院的病友也來參加,除了滴酒不沾的新娘新郎,大部分人都喝多了,講起從前和花晚的種種趣事,又哭又笑,悲喜交加。
但考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