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的石板,所以沒有長草。亭子就像大海里的孤島,隱蔽而淒涼。
此時已經有好幾位書生落座了,正搖頭晃腦辯論著某事。桌上寒磣地擺著一些花生米和幾盤糕點,還有未開封的兩壇酒,一看就知也不是什麼高檔貨。
莫菲菲掃了錢雷一眼,傻瓜也知道什麼濁氣清氣之類的全是藉口了,擺明了就是沒錢。這就是自己手下大將的本事啊,她不禁懷疑錢雷的辦事能力了,心裡重新審視是不是該再考核一段時間才能予以重用?
錢雷看莫菲菲眼睛一轉就知道他想什麼了。忙附在耳邊說:“本月我病了幾天,聚會事宜沒顧得上,這次是張炎組織的。”說著一指亭子裡穿白衣的男子,“他跟我說是借到一所大宅的私家花園,主人慷慨,景色又不錯。我也是今天才知道是這裡……”說完一頓苦笑。
那個張炎依舊在談笑風生,根本沒注意到有人在誹謗他。莫菲菲看看四周,確實他說的沒錯啊。這是一所大宅(只不過不知道荒廢了多久),主人很慷慨(主人都不知道是誰,自然他們在這裡想幹嗎就幹嗎),景色不錯(雜草蕩蕩起伏不定,隨時可聞鳥叫蛙鳴,正是自然不做作的悽美景色啊)。這個張炎,還真不能說他是欺騙。一瞬間莫菲菲對他起了興趣,該人具備了記者的強大素質,能在事實的基礎上進行適度誇大而又不違背真相,比真實多一些謊言,又比謊言更真實。要的就是這種效果!
錢雷向他們介紹莫菲菲是他遠房表弟,今天無聊跟著來玩,他們就沒多注意莫菲菲,繼續聊天。莫菲菲坐在一旁靜靜觀察,聊的話題還真廣啊,從幾國周邊局勢到當今國策,又引到對某某官僚的評論,某某字畫的賞析,某某女子的窈窕。她聽得也大為有趣,這幫人怎麼著也算是知識分子,看他們抨擊時事及社會黑暗的慷慨激昂樣,感覺好象扯麵旗子馬上就能去造反了,難怪人家說武能犯禁文能亂法。咱國家對遊行最熱衷的一般都是學生,那是有歷史淵源的啊。知道的多,才更容易不滿,所以愚鈍的人更容易快樂。聰明人就是知道這個道理,才會發明“大智若愚”這個詞,扯遠了扯遠了。
過一會兒人陸陸續續來齊,幾個人還沒落座就先抱怨了一番路難找,對環境倒是坦然處之。看來他們在乎的只是偷得浮生半日閒的聚會,能在著隱蔽的地方躲避半天現實,也是無奈中的自得其樂吧。
人一多,氣氛馬上熱烈開了。今天連莫菲菲在內總共來了十四人,錢雷說不是每一次所有人都能來齊的,最多的時候能來三十多人。
大家興高采烈倒上酒,吃著花生米先互相問候了近況,就開始海闊天空聊起來。莫菲菲急了,怎麼還不詩興大發啊,暗中問錢雷要啥時候才開始。
錢雷瞪著莫菲菲:“大家都那麼熟了,也不需要互相炫耀。平日裡都端著文人架子累得慌,今天專門出來隨意侃侃放鬆放鬆,還吟什麼詩,做作!”
莫菲菲啞然。原來,電視裡的文人一聚在一起就要“歌以詠志”都是假的,除非誰真做了首絕妙好詩要炫耀,才會主動引發話題。不過這絕妙好詩和絕代佳人一樣,是隨便就能有的麼?自然,平日聚會的內容就是侃大山。
好在錢雷還沒忘記莫菲菲來的目的,指著一黑一白兩人悄聲說:“老闆,那就是我想向你引薦的兩人。穿白衣服的叫張炎,剛才已經跟你介紹過名字了。他為人最為熱情,又疾惡如仇,文采好,只是幾次科舉都沒錢打點主考官,始終不中。穿黑衣服的叫莊勝,詩畫絕佳。平日裡經常冷著臉,但是有人相求他倒從未拒絕,是個外冷內熱的傢伙。”一冷一熱,真是好搭配啊。
於是莫菲菲尤其留心他兩位。才發現他們兩個果然在一群人裡確實突出。張炎針砭時弊引經據典,有理有據,出盡風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