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用力甩開了對方的大掌。
香沒偷著,反弄得一身腥的柴王爺當下沉了臉色。
嚴情絲忙堆起一臉媚笑。“我道是誰?原來是柴王爺啊!怎不出個聲,我還以為有賊子闖進來想圖謀不軌呢!”
“有本王在這裡!哪個小賊這麼大膽敢來打擾?”原本拉長著臉的柴王在見著嚴情絲嬌媚蝕骨的笑容後,滿肚子的怒火全數化為慾火,啥兒氣也發不出了。
“小聲些兒、小聲些兒。”嚴情絲手中的絲絹在他頗邊猛揮了兩下。“打日落起,王爺家的下人就在這附近巡邏了。在王爺大駕光臨前,還有兩個人守在我苑裡,像兩尊凶神惡煞似的,趕都趕不走呢!直到王爺進了門,他們才匆匆忙忙從後門跑了。”
柴王臉上的血色一下子褪得乾乾淨淨。“難不成是我家母老虎在……”
嚴情絲掩著嘴,望向他的目光很是為難。“只怕那兩個剛剛跑走的下人已經回到王府,向王妃告狀了。”
柴王立刻腳跟一轉。“本王突然想起還有要事在身,得走了,明日再來看你。”他兩隻小短腿跑得比風火輪還快,一身肥肉抖呀抖的,惹出了嚴情絲一記不屑的蔑笑。
這柴王爺生平最有名的就是好色了,一日不逛一趟妓院,就好象全身會長蟲似;但他的懼內也同樣為人所津津樂道。
京城裡就有一個笑話,說柴王爺是拖著老婆上妓院的;因為不管他逛入了哪一家窯子,半個時辰後,柴王妃鐵定趕到逮人。
趁著所有人都在看這場每日必於京城上演的“柴王逃亡記”,嚴情絲將她被柴王碰到的手腕以絲絹包妥,快步走過偏廳,進入後園一座懸掛著“情絲樓”牌匾的八角型樓閣裡。
“該死的老色鬼!”低咒的嗓音裡有著幾不可聞的顫抖。
循著臺階往上走,她進入一間浮貼著山水窗紙的幽雅睡房裡。
“綠衣。”她略微著急地喚了聲。
“你找我,情絲?”雕花大門被推開,走進一名身著綠色衫裙的俏麗女子。
“我要沐浴,你去準備一下。”嚴情絲兩手藏在衣袖裡,不讓人瞧見她的顫抖。
“怎麼突然要沐浴?”綠衣疑問。
“不小心濺上了一些酒汁,粘粘的,很難過,所以想洗乾淨。”她編著騙人的理由。怎能讓人知曉,她嚴情絲,花國第一狀元,居然是個畏懼男人碰觸的女人!
也許是孃親的亡故在她心裡造成的陰影,她不僅痛恨男人,對於男女間的肌膚相親更是厭惡到極點;走在街上,偶爾的擦撞都會叫她反胃了,何況是柴王那種蓄意輕薄的緊捉不放?她得立刻沐浴才行,否則她一定會吐出來。
綠衣點點頭。“我馬上去準備。”
嚴情絲看著她離開,回想起綠衣的身世。這綠衣的本名叫什麼沒人知道,她是在一處山崖底檢到她的,聽說她自幼就是個童養媳,沒爹疼、沒娘愛,及長又嫁了個負心漢,居然為了幾兩銀子將她賣入青樓,她抵死不從!便跳崖了;再為惡貫滿盈的男人們添上一筆罪孽。
綠衣剛到“絕情苑”的時候,整個人虛弱得像風一吹就倒,說話也結結巴巴地活似只膽怯的小老鼠。誰知休養不過半年,她的俏麗可人便全給養出來了,如今她通曉音律、詩書滿腹,已活脫脫是名傾國傾城的絕代佳麗。
嚴情絲環視四周。在“絕情苑”裡,如綠衣這般遭遇的女子還有三、五十人,她們有的是自個兒來投靠、有的是為她所救,但不管來的方法為何,最重要的是她們在這裡重生了。而她順利地達成心願——減少這世上因男人欺負而造成女子不幸的悲劇。
“絕情苑”是她的驕傲,儘管外人稱這裡為妓寨、青樓、勾欄院……而投以輕蔑的眼光,但無論如何,對苑裡的姑娘們而言,這兒絕對是傷心人的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