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隊伍剩餘的人數,已然不足15人,抗聯的戰士們,幾乎都死光了,只剩下游擊隊長大耳朵一人。
其他活著的人,也基本上都是各個帶傷,歐陽的雙臂,也完全都紅腫了起來,此刻已然毫無半分力氣,動一下,都疼痛無比。
看著滿天的大雨,歐陽的內心,著實是喜憂參半。
喜的是,憑藉著大雨,足以擺脫日軍的追捕;
憂的是,大雨造成了戰士們的傷,進一步的惡化,若還來不及進行治療,那麼後果將不堪想象。
歐陽看了看躺在擔架上的王亞樵,不由嘆了口氣:“要是咱們的戰地醫院在這裡,就好了。”
王亞樵虛弱地言道:“支隊長,快了,只要我們穿過密林,那麼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就在這時,馬九斤突然爆喝一聲:“是誰在那裡!”
話音未落,身形猛然一個急衝,五指微曲,悍然一把從灌木叢裡拽出一人出來。
“啪!”
馬九斤一個大力甩出,一把便將來人給重重地摔在地上。
“不許動!”
四周的其餘戰士們,也是飛快地將之給圍了起來,一個個黑洞洞的槍口,全部瞄準了此人。
這時,歐陽上前,放下看清了此人的面目,是一個少年,估摸著最多16歲,身形十分的消瘦,身上的單衣,也被雨水給打溼了,臉上亦是非常的驚恐。
歐陽正欲要詢問,卻是被一道聲音給打斷了。
“小六!”
出聲的人,正是游擊隊隊長大耳朵,大耳朵推開了兩名戰士,激動地一把抱起被圍住的少年。
隨後,大耳朵一番解釋後,眾人總算知曉了少年的身份。
小六,是游擊隊隊長大耳朵的親外甥,同時還是一名抗聯的戰士,不過他不是熱河游擊隊的,而是抗聯第一軍第一師的戰士。
小六對著大耳朵和歐陽說道:“你們這麼多的傷員,一直在大雨裡面淋著,可不是個事,你們趕緊跟我走!”
不多時,在行走十幾裡以後,眾人來到了一個山洞,令人心喜的是,山洞裡面竟然有上百名抗聯的戰士。
為首一人,還是抗聯第一軍第一師的一名營長,名叫張大仁。
張大仁立時說道:“你們放心在這裡養傷,此處甚是隱蔽,別說是小鬼子了,就是我們自己人也沒有幾個知曉,而且這裡的食物、淡水都非常充足。”
“噗嗤!”
突然就在這時,參謀長王亞樵再次噴了一大口鮮血,臉色更加慘白起來。
頓時,歐陽等人,俱是大驚!
張大仁也是急忙喊道:“袁先生,您快點過來救人啊!”
話音剛落,只見山洞裡面走出來一名鬍子花白,佩戴眼鏡,身穿青色長衫的老者。
張大仁對歐陽說道:“你們不用擔心,袁先生是我們這裡最好的大夫,當年還給張大帥瞧過病,你們放心。”
話雖如此,歐陽還是一臉擔憂地看著面色慘白的王亞樵。
良久,袁先生長長的嘆了一口氣,言道:“還好送來的及時,要是再晚上一個時辰,就是大羅金仙也救不了他了”
王亞樵努力地擠出一絲笑容,言道:“我就說我命大著了,不把小鬼子趕出中國,閻王爺是不會收了我的。”
“哈哈哈!”
當下,戰士們,俱都大笑起來。
大難不死,豈有不笑之理!
見狀,歐陽等人,總算長長的舒展了一番,劫後餘生,當即睏意襲來,眾人都累趴了,昏睡起來。
直到第二天上午,歐陽方才醒轉過來,對張大仁表示了一番感謝,最後問道:“張營長,你知道楊靖宇軍長,現在身在何處嗎?